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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天后,乌歇和高庆裔再度到了平州,榆关守将杨志传来报告说,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遣使副访问。
宋江一边派人去燕京通知赵俣、一边派人将乌歇和高庆裔接到了平州。
不久之后,行营安排赵良嗣和马扩,担任馆伴负责接待,前去平州见乌歇和高庆裔。
乌歇和高庆裔将完颜阿骨打的战书交给赵良嗣和马扩,战书上说:
“大金皇帝致书于大宋皇帝阁下:
既凭来信,复沐使音,未孚结纳之诚,难避重烦之议。两朝之事,若不互相容会,须至争战。夫如是,则岂惟菑危转甚,更恐生灵枉罹涂炭,是用遣人,以俟雅报。盖以大宋皇帝收容契丹皇帝,又助契丹更换皇帝,欲联契丹以抗我大金,况承来文,若谓更有可议,务在通融商量,却不知悔改……”
完颜阿骨打这就是在说:你和我要是谁都说服不了谁,大金和大宋就得干这一架,咱们谁赢听谁的。我完颜阿骨打可是文明人,揍你之前,先派人跟你说一声。还有,我之所以要揍你,就是因为,你护着残辽不让我消灭,我都已经派人警告你了,可你却死不知悔改。本来呢,我看在你愿意跟我交易的份上,想好好跟你说这件事的,可你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到底交不交出耶律延禧父子和残辽之人?如果还不识好歹,可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这是一封很明确的战书。
按说,赵良嗣和马扩应该在第一时间回燕京城,将完颜阿骨打的战书交给赵俣。
可赵良嗣和马扩却当着乌歇和高庆裔的面拆开了完颜阿骨打给赵俣的战书。
这当然是赵俣事先吩咐的。
实际上,赵俣君臣已经料到了,宋金之间必有这一战,并且都已经调兵遣将备战了。
对此,肯定有大宋保守派大臣劝过赵俣不要跟金国打这一仗,他们甚至说出这是辽金之间的战争与大宋无关这样的话。
还有人说,大宋之所以能收复燕平地区也是借着金国的势,而且完颜阿骨打对赵俣又尊敬又好,不仅将自己的三个女儿全都嫁给了赵俣,还将三百个金国的贵族之女嫁给了赵俣,并且送了三百多个辽国美人给赵俣,话里话外都是劝赵俣不要恩将仇报,得罪金国这个新邻居。
其实,赵俣很清楚,劝赵俣不要跟金国交战的大臣,一方面是,保守,不愿意大宋打仗;另一方面是,金国占据了北方,是大宋重要的贸易伙伴,跟金国贸易,能让大宋,也让他们赚到不少钱。
赵俣没理这些短视的人,他十分清楚,女真人有多狡诈,有多凶狠,有多贪婪,不狠狠地打疼他们,他们绝对会永远惦记大宋的财富和女人,甚至比辽、夏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于是,赵俣力排众议,决定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基于此,赵良嗣和马扩来见乌歇和高庆裔之前,赵俣就让他们全权处理金国的挑战,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来回遣使通信上了。
看过完颜阿骨打的战书后,赵良嗣说:“两大国之间事,且须商量,何故如此?”
乌歇说:“军马已起,商量甚?”
高庆裔把话拉回来了一些,说:“若是急著手脚也好商量,只是须贵朝算计一下,将自阿果以下辽人皆交出来,再输些岁币,也能存取大宋宗庙社稷。”
赵良嗣说:“贵国皇帝辄言举兵,其意何也?”
乌歇回答说:“兵已起,已不须商量,我大金今兵分两路南下,不许杀戮人民,只是传檄抚定,你朝准备应战即可。”
赵良嗣说:“两朝许多事讲好,今却连招呼也不打便起兵,是甚道理?”
高庆裔回答说:“只因贵朝失道理,所以才导致如此。”
马扩悠悠地说:“兵者凶器也,天道厌之。贵朝吞了契丹许多国土,亦是借本朝声势及帮助。今一旦不顾以前契义誓好,便先举兵,已有取死之道,且不知一旦开战,日后干戈几时定得!”
乌歇说:“我大金皇帝陛下若怕贵朝事力,便不敢来战也。”
高庆裔说:“事已如此,自家这里斗口做甚?贵国不交出所有辽人,输我大金岁币,你我两家已无法避免这一战也。”
马扩淡淡地说:“看来贵朝听狂悖之言,却把本朝作破落契丹看待,但恐后来自取祸患不小耳!”
乌歇微微一笑,脸上有自得之色。
赵良嗣和马扩见已无法交谈下去,金国这是铁了心要跟大宋一战,便拿出赵俣给完颜阿骨打的战书:
“战书:
以兵戈相胁,实非两国和好之道。昔者,辽金之争,本与大宋无涉,许通互市,交易有无,盖念边民相安,不欲干戈妄起。然朕念及人道,不忍见生灵涂炭,故出手斡旋,欲使三国共享和平,各自生活,非图他利也。
今尔以朕助辽为辞,欲兴兵戈,欺朕不敢战耶?
昔汉武帝逐匈奴于漠北,唐太宗平突厥于万里,我大宋虽以仁厚治世,然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之志,未尝稍减。尔若执迷不悟,朕必御驾亲征,犁庭扫穴,以清妖孽!
不必多言,尔要战,便战!
大宋皇帝御笔。”
乌歇和高庆裔真没想到,赵俣不仅不考虑他们大金国提出来的“议和”条件,还早就准备好了战书,这明显是,早就准备要跟金国一战了。
乌歇感觉,赵俣根本就没看得起他们大金国,很愤怒,发誓要给赵俣点颜色看看。
高庆裔则感觉有些不对。据他所知,赵俣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退一步说,赵俣冲动,大宋的那些大臣也都比较畏战保守,大宋怎么会如此轻易便做出开战之决定?这其中定有蹊跷。高庆裔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莫不是大宋有什么倚仗,才如此有恃无恐?’
乌歇却不管这些,他当即就跟赵良嗣和马扩定下了开战的时间和地点。
……
宋金双方商定的决战的战场是滦河河谷。
此地由燕山山脉北麓的多条支流冲积而成,地势相对平坦,河谷地带开阔,能容纳上百万人马规模的军团展开、布阵和机动,符合大兵团野战的需求。
此地是松亭关、古北口等关隘北上的必经通道,北接辽中京,南通燕京,既是南北交通的咽喉,也是从燕地北上进入东北的核心走廊。
滦河河谷一直都是辽军南下和宋军北伐的关键战场。例如,北宋雍熙北伐时,东路军曾试图经此通道北上,目标直指辽中京;辽军南下也常在此区域集结,依托河谷地形展开攻防。
该区域既避开了居庸关外的山地阻隔,又比古北口更靠北,处于燕京与中京道的过渡地带。
将战场选在这里,宋金两国谁都不吃亏。
提前七天,宋辽联军就离开松亭关,直抵滦河南畔。
而在这之前,赵俣就已经命令刘法、韩世忠、吴玠、萧干、耶律大石等人前往滦河河谷勘探过地形。
刘法等人回来后,众人商定了此战宋军方面的战阵——鹤翼阵。
鹤翼阵是中国古代冷兵器时代形成的攻守兼备野战阵法,主将居中后位置指挥,两翼如鹤翅展开,通过左右包抄实现夹击或反制突入敌军。其战术核心要求中军严密防守,两翼灵活协同远程牵制与近战合围,依赖旗鼓信号实现进退配合。
大体是这样的:
中路是由神机军和其他步军组成的中军——神机军居中,两边是步军。
鹤翼阵的两翼,则是骑兵。
值得一提的是,赵俣的御营就在此阵的正中间,吸引金军的主力攻击,然后逐渐后退,诱敌深入,再然后通过两翼骑兵的向心攻击收拢口袋,从侧面给予敌人决定性的打击。
老实说,如此布阵,赵俣多少是要冒一点风险的,哪怕大宋这边,已经给赵俣做足了防御和逃跑的错失。
事实上,不少人都反对赵俣亲自参与此战,他们认为,派一员统帅,代替赵俣居中指挥就行。
可梦想金戈铁马的李琳,很想指挥这种双方都投入了几十万人马的大决战,所以,她就撺掇赵俣说,如果赵俣亲自指挥此战,哪怕只是挂名,只要战胜了金军,赵俣的声望必将再创新高,更无人可撼动。
而且,只要赵俣亲自出战,宋辽两军的士气肯定高涨。
为了说服赵俣,李琳还举了《澶渊之盟》的例子,说寇准请求宋真宗御驾亲征,銮舆渡河之后,宋军士气大振,敌将挞揽即被射杀,辽军士气大丧,遂遣使请和,河北于是得以收复。今日之事与之相同,请陛下仿效真宗皇帝御驾亲征,此事宜速,不可缓也。
对于李琳的心思,赵俣心里跟明镜似的。
赵俣可以让李琳参与到此战的指挥当中,毕竟,她更了解火器,但肯定不能让她来指挥这场战役。
最终,赵俣认命老将刘法担任都元帅,担任此战的总指挥,童贯、何灌和宋江为副元帅,种师道,种师中,王禀,韩世忠、吴玠、张俊、翟兴为高参,再加上李琳,这些人组成个参谋团,辅佐赵俣指挥这场战役。
而辽军则以与宋军互为犄角之势驻扎在滦河南畔的下游。
辽军的阵势呈现一个大大的“∧”型,正是有名的攻击阵形——锥行阵。
这也是游牧民族最擅长的阵型。
一到滦河南畔,宋军和辽军就各自安营扎寨,做好大战的准备。
次日,金军也陆续到了滦河北岸,与宋军和辽军隔河对峙。
而金军方面,出动了大概四十万人马,与宋辽联军差不多,也分左右两军,左路军与宋军对峙,右路军与辽军对峙。
金军的左右两路军队都是,以最精锐的重骑兵列于前锋,轻骑兵分居两翼,采用了类似楔形阵的阵型,试图凭借骑兵的冲击力分别冲垮宋辽联军的防线。
完颜阿骨打亲率中军居中,率领部分精锐骑兵和大量步军居中,企图以骑兵的机动性,策应左右两路金军,且在必要时进行迂回、分割、包抄,对宋军和辽军反复冲击。
金军的步兵,则分成小队,散布在骑兵周围的村庄和田垄边上,形成犄角之势,以散兵的方式袭扰靠近的敌人,配合骑兵作战。
双方都投入了近四十万人马,对外都宣称百万大军,军阵都是十分绵长,此地又是一马平川,要在这么多双眼睛的监视下使用甚么阴谋诡计,是不太可能的。
因此,这注定了是一场堂堂正正的大决战。
这么大规模的大战,自然是不可能由一两个人指挥的,它需要一个庞大的指挥团队,否则非乱套不可。
这关键的一战,赵俣丝毫不敢大意,在张纯的建议下,赵俣在关键之处放得全都是能征善战之将。
值得一提的是,为了锻炼自己的儿子,赵俣的不少儿子,像赵衍、赵修、赵达、赵棣、赵威、赵进、赵擎、赵樘全都参加了这一战,而且他们中的不少人都匿名进了一线部队,甚至就是最前线的小卒。
由此可见,赵俣这把赌得也不小,他也输不起。
金军一到滦河北岸,就派出一支精骑沿着河岸巡视,一点都不给宋辽联军偷袭他们的机会。
滦河,深处两三米,浅处尺许。
深处几乎不用考虑,开战时,应该没人能在近百万人马的眼皮子底下渡过这几十丈宽的滦河。
所以只有那几处浅处才是过河的通道。
而金军一到滦河畔就将那几处浅处全都占了,并派游骑从这几处过河,在属于宋军的河岸建起了堡垒。
总之,金军一开始打的就是主动进攻的主意,跟辽军差不多。
这也符合游牧民族的特点,他们向来是主动进攻的一方。
而宋军这边,以步军为主,自然是以守为主,这也符合农耕民族的特点。
三方摆开阵型了之后,便开始试探性的攻击。
在这个过程当中,三方的布局基本上完全形成。
金军守住了他们的攻击阵型和滦河以北,而在滦河以南的上百平方里地区,则到处都是宋军和辽军的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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