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钱”

    一栋标志性的高楼，自黑发的海洋中拔地而起！

    这是一栋来自中央的人绝对不会认不出的大都标志性建筑！

    大都中央银行金融中心大厦。

    大都财富的象征。

    这是真的有钱。

    但是，为什么这个幻觉能让这个东西出现在这里？哪怕并非实体，但也是一种象征，一个幻觉为何能调动这个象征！？

    甘亚全瞳孔剧烈颤抖，张开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内心一团乱麻，心态动摇得无以复加。纯粹的高位镇压，让她的内心一时间掀不起反抗的意志。

    只有无尽的疑问以及不愿接受的逃避心理疯狂上涌。

    几近疯狂。

    她难道终于被自己的头发反噬陷入了某种事象扭曲的幻觉之中？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一场虚伪的梦境……

    这也太有钱了，人可以有钱，但幻觉不可能这么有钱。

    凭什么！？

    “洛业的有钱程度超乎想象啊，只要拿着她的卡就感觉自己在金钱这方面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涌上来。大都的经济究竟是怎么运行的，金融体系究竟如何稳定……说起来我至今为止也无端地烧了不少钱，其中不乏某些大开销，但似乎都没能对这座银行产生什么影响……无所谓，奠基这座银行的人都做了什么我不在乎，我只负责花钱。”

    “姜思”大大咧咧地立于大都中央银行之巅，声音全部传到了的甘亚全的耳中。

    “你难道……能直接用现金？”甘亚全呆呆地说道，在郑反面前她就像是个懵懂的小女孩。

    “现金？也太瞧不起我了，哪怕是虚拟的也可以。我没法像你们一样指鹿为马，无奈只能借用现实的货币体系，使用能力的前提还需要银行卡，真是不方便啊。”“姜思”手中晃了晃洛业的黑卡，故作感慨地说道。

    “不可能！幻觉怎么可能用现实的货币！？”甘亚全向前一步质问。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财产类幻觉，她这辈子都砸在这东西身上，在大都已知记载中她的成果就是唯一的财产类幻界！

    所以她否定郑反的说辞。

    不是因为逃避眼前的既成事实，而是郑反这个幻觉的表现违背了她毕生研究所参透的规律！所以提出了质疑。

    这不可能。

    “除非……你根本就不是幻觉……”她愣愣地说道。

    “……你现在才知道啊，傻子。”“姜思”沉默了一下之后才憋出一句话，随后手中黑卡一甩。

    此时此刻，这张银行卡，或者说这张银行卡所象征的东西，便是比皇帝圣旨，传国玉玺，乃至于天降神谕还要权威！

    皇、帝、王、圣、神、仙……

    都不如人手上的——钱！

    白色世界重迭之下，所牵引来的真正意义上的东西是“秩序”！

    这是在别的世界和场合都无法施展，唯有越接近白色的秩序才能越加强大的力量，其同样源自于人类的行动与心理，并未深化而是用最简单粗暴地解构并提取最表面的形式展现出来。

    将“钱”这一概念一瞬间提高到任何事物都难以凌驾的层次。

    芸芸众生为何所奔波？

    无非一个“荣华富贵”！

    “你的头发在真正的财富面前，一毛不值。”“姜思”居高临下地将银行卡对准了甘亚全，在她呆滞的目光之下轻轻一划。

    就像是用刀隔空将甘亚全切开。

    嗖！

    然后，他身下的大都中央银行大厦突然变成了“防御塔”，金黄璀璨到流光溢彩，一看就非常有钱的光束带着土到掉渣的金币特效一扫而过。

    所有头发被瞬间蒸发，甘亚全浓密的长发被这终极正论所威慑，完全无从与之对抗甚至自发溃散。

    她，变成了一个秃头。

    也意味着她死了。

    早就和身上的幻界不分彼此的她，本就是一个头发构成的妖怪。

    ……

    “……你麻痹的狗屎洛业。”

    真正的大都中央银行大厦，宽敞且被落地窗环绕的办公室中，一名蓄着胡须五官硬朗的中年男子听到通报后停止了大白天饮烈酒的不良行径，打开电脑看着眼前跳动的数字，头上的青筋仿佛在和眼前的数字比谁跳得快。

    真以为他不知道去年开始莫名其妙自家银行里的钱会无端蒸发啊？

    一笔更比一笔大，现在终于是演都不演了，直接开始烧了是吧！？

    而扣钱的来源也很明显，虽然一早可以追溯到别的一些卡，但最后扣钱的来源主要还是洛业那个女人……

    他知道洛业有一个能借用黄金来兑换力量的财产类幻觉，定期帮洛业提供黄金储备是他的工作之一。至于那张特殊的黑卡，当初也是知道洛业物质欲望不算很高——相较于某些奢靡到极点的富豪来说。洛业自己吃那些大人物的账赚到的钱就足够满足她自己的开销了，哪怕那张特殊黑卡直接绑定整家银行，洛业也基本用不到。

    当初给卡只是为了表明态度，当个信物，互相间意思意思差不多得了。

    鬼能料到会有这种事情啊！？

    没有财产类幻觉能直接烧钱的吧？

    “太狗屎了，又得跑一趟了……”男子站起身，迅速把事情吩咐下去，心疼地看了一眼自己办公桌上的高档美酒，犹豫片刻……

    “这破大都迟早要完，不如享受。”他还是选择在大白天直接享受。

    区区经济危机、金融体系崩溃这点小事，还是不能和他享受美酒这件事相提并论的。至少对于他来说确实只是小事。

    但那个狗屎女人该骂还是得骂。

    毕竟真见到面就不敢骂了，在背后真得多骂点才行。

    ……

    甘亚全死后，剩下那些技术人员很快就被洛星星、姜思、夕彩一行一个个揪了出来。他们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见到大片白纸飘过围住了一个巨大的场地，当龙华号启动逻辑的时候他们与甘亚全的联络就彻底断了。

    就和亚当死得不明不白一样，对于这些人来说甘亚全也是没得不清不楚。

    最后只有那挺立的机械三头巨龙在失去白纸的覆盖之后，震撼了所有人。

    而追着自家三个被刺猬车撞走的少爷的亲信下属，也终于能够赶到，见到了在那机械巨龙脚下互相搀扶的三兄弟。

    纷纷错愕不已。

    半个小时前你们可不是这样的啊，那辆刺猬车一撞给这三兄弟脑子撞开线了不成？

    龙玉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哥哥。

    下手……

    这特么怎么还下得了手？

    他望了一眼旁边正在和夕彩说着什么的姜思，想了想不由得叹气。

    也罢，为了一点所谓的自证，凭着一时意气直接暴力弑杀亲人，这种事情在暴力世界很常见……但是并不能适用所有场合。

    为什么他亲手制作的龙华号居然还有他都不知道的三头隐藏模式……这或许也是暴力世界的一方面体现。

    暴力很原始，但其中也携带着更多纯粹的东西。

    真糟糕啊……这个世界居然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体会到了之后，龙玉在恍惚间更感觉有些讽刺。

    却也不由得释然。

    郑反逛了一圈没找到那个财产类幻界的残留，自然没法凝聚成特异点。

    “‘金钱即正义’的威力对于同类型的幻界来说还是强过头了吗？”就连其他边角料的痕迹都消失了，底层信息读取上也能确定甘亚全已经死亡，甘亚全是目前为止郑反面前死得最干净的一个幻觉了。

    同类压制恐怖如斯。

    “钱”这种东西，还是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