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征召与深渊的真相

    棕榈就是接到了清除背叛者的任务，才按照指引跟过来的。

    他继续延伸根系追踪那个名叫“耀”的发光海胆。

    陆恒伸手拦了他一下，说道：“算了，别追了。”

    棕榈不清楚陆恒阻拦的原因，但他本身并没有清除背叛者的能力，如果要完成这个任务，必须要和陆恒联手。

    因此，陆恒说不追，他也就将延伸出去的根系收了回来。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征召阵营和深渊阵营的魔神持续在浑沌海中交战，但双方都没有死战到底，没有打出什么结果。

    陆恒的心思已经不在对抗深渊魔神上面，一直在思考关于空间壁障的事情。

    虽然只见过发光海胆一次，甚至对方还是背叛者，但陆恒的直觉莫名的愿意相信他。

    可能是因为探究空间壁障、深渊真相的想法一致，这种同行者的感觉让陆恒选择相信对方。

    不过，陆恒还有很多疑问没有得到解答。

    在发光海胆消失一个月后，陆恒在法则层面收到了一条信息。

    信息邀请陆恒前往指定的混沌海坐标会面。

    陆恒谨慎起见，放了个分身前往。

    在一处没有明确参照物的混沌海中，又一次见到了那个发光的海胆。

    和第一次见到的一样，一个千米直径的发光海胆，如果用肉眼观察，就像是和恒星对视。

    只有在神阶视觉下，才能看清楚他的外形。

    见到对方之后，陆恒率先开口：“我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也想看清楚深渊的秘密，所以我认为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发光海胆似乎能够猜到陆恒的想法，语气平静的回应：“你问吧。”

    陆恒思索着开始提问：“你被征召意志判定为背叛者，那深渊呢？深渊会认同你吗？”

    一般来说，背叛者是堕落成深渊魔物前的一个过渡过程。

    绝大部分背叛者，都是经受不住深渊赐予的力量，而选择成为背叛者。

    成为背叛者之后，要么被征召者杀掉，要么逐步转化为深渊恶魔。

    在成为背叛者的那一刻，背叛者就得到深渊的认可，不会受到其他深渊恶魔的攻击。

    按照这个逻辑，发光海胆已经是背叛者，理论上来说，和其他深渊魔神应该是同盟关系，而不是敌对关系。

    发光海胆：“你对背叛者的认知，都来自你以往的经历。但其实背叛者的身份，并不是深渊判定的。

    “征召意志认为的背叛者，在深渊角度，其实就是臣服者。

    “所以，背叛者这个身份是征召意志判定的，本质上和深渊没有关系。

    “我现在的情况，处于一种中间状态。

    “在征召意志判定中，我是背叛者，但我没有吸收深渊能量，所以没有得到深渊的认证，不属于深渊阵营。

    “这才是我现在处境复杂的原因，在深渊和征召意志眼中，我都是敌对目标。”

    陆恒理解了他的状态，点头说道：“明白了。你现在这种状态，有没有改变的可能？比如重新获得征召意志的宽恕？”

    宽恕这个词，同样只能用于拥有情感、道德等思想的智慧生命。

    从目前已知的信息来看，征召意志不像是生命。

    所以用宽恕这个词不太恰当，但陆恒也找不到更适合的词语来代替。

    发光海胆：“这个问题我思考过，也尝试过，但都没有用。

    “根据这个情况，我产生了一种猜测，征召意志存在的目的，可能并不是对抗深渊，而是保护这层空间壁障。

    “所以我被判定为背叛者的规则序列，甚至比堕入深渊更高，也就没有回头的可能。”

    陆恒感觉脑海里一些对征召意志的固有认知受到了挑战。

    这么久以来，一直认为征召意志的存在，是为了对抗深渊，但现在这个想法开始动摇了。

    如果征召意志的存在，本质是保护这片混沌海的空间壁障，而对抗深渊只是因为深渊的目标是打破空间壁障。

    这个猜测有可能是真的。

    至少目前知道的信息，无法对这个猜测证伪。

    如果这个猜测才是真相的话，以往认定的很多东西，都会被推翻。

    陆恒深吸一口，继续提问：“深渊呢？深渊的目的就只是打破空间壁障吗？深渊的源头在哪？”

    发光海胆沉默片刻后才回答：“深渊更像是一滩晕开墨水，以一个最终目标作为方向，向星界扩散。

    “其实，当你发现魔神战场存在的时候，应该已经想到，深渊侵蚀诸多世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侵蚀而侵蚀。

    “深渊侵蚀无数生命文明，是为了养蛊，养出强大的深渊魔神，然后引导深渊魔神进攻空间壁障，打开所谓的黑盒。

    “也就是说，深渊入侵你们人类世界，抑或是其他世界，并不是最终目的。

    “深渊入侵的目的，是为了培育出强大深渊魔神，最终目的还是打破混沌海的空间壁障。”

    陆恒皱了皱眉，说出心中的疑问：“如果是这样的话，征召意志像一段程序，一段保护程序。

    “但深渊不像程序，反而像是有自主意识的行为，只是看上去像是冰冷程序规则，实际目的带有明确指向性。”

    发光海胆：“你这个想法和我的观点差不多，至少深渊最初的行为存在明确的行为逻辑，就是要打破空间壁障。

    “至于之后是否还有意识存在，无法确定。

    “可能存在另一种情况，深渊初始目标有行为逻辑，但在漫长时间过去后，只剩下机械化的目标，最终演变成固定程序。”

    陆恒感觉今天听到的信息，比之前获取的信息总量还要大。

    征召意志像是一段为了保护空间壁障而存在的程序。

    而深渊的行为动机是打破空间壁障。

    这两种法则程序本质上是敌对的，一方要攻击空间壁障，一方要保护空间壁障。

    发光海胆给出的一条信息是对的。

    征召意志存在的初始程序不是对抗深渊，而是保护空间壁障，所以发光海胆判定为背叛者的规则级别，比堕入深渊的规则级别更高。

    堕入深渊的魔神，或许还有救赎的可能，但攻击空间壁障的背叛者，则完全没有救赎的可能。

    比如幽暗之鳞，它选择舍弃一个头，就可以和深渊切割干净。

    而发光海胆舍弃什么都没有用。

    本质上来说，在征召意志的规则里，发光海胆和深渊敌对级别是一样的。

    因为两者都是攻击空间壁障的主体，都是敌对级别里的最高序列。

    越了解深渊，一些以前想不通的疑问逐渐解开。

    比如深渊为什么只入侵存在智慧生命的世界？

    这个现象已经被无数个事例证实过。

    只有存在智慧生命的世界，才会发生深渊入侵事件。

    没有生命的世界，就像是贫瘠的土地，贫瘠到深渊都不屑一顾。

    以前并不知道深渊在入侵时，是按照什么逻辑选择目标的。

    现在一切都清楚了。

    深渊入侵诸多世界，并不是为了入侵而入侵。

    深渊的目的是将更多的生物族群转化成深渊族群，然后通过养蛊的方式，培育出强大的深渊魔神。

    最后再引导深渊魔神攻击混沌海的空间壁障。

    整个逻辑链条清晰之后，一切都变得合理了。

    不过，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没有答案。

    “黑盒是什么？是不是在空间壁障另一边？”陆恒再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发光海胆发出了一声叹息，答道：“这也是我想搞清楚的问题，或许只有打破空间壁障，找到纳鲁飞升文明才知道答案。”

    陆恒思考片刻，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做？还要尝试打破空间壁障吗？”

    按照发光海胆的说法，他曾经成功过一次，打穿了空间壁障，看到了空间壁障后面的虚无。

    虽然最终没有看到纳鲁飞升文明，也没有看到黑盒，但他至少打穿过这层空间壁障。

    或许换一个位置进行尝试，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发光海胆：“我想要再尝试一次，但我的背叛者身份成了阻碍。只要我靠近空间壁障，就会有强神被征召过来清除背叛者。”

    陆恒大概猜到了他找上自己的目的，主动问道：“你找上我，想让我做什么？”

    发光海胆：“你猜的没错，我主动找上你，确实是因为你身上存在和我类似的特质。

    “你也想看清楚空间壁障背后的秘密，这或许会成为我们合作的基础，但这条路注定充满危机，一旦失败，所有努力都会白费。”

    陆恒不着急答应，也没有拒绝，说道：“你先说说看，想让我做什么？”

    发光海胆沉思片刻，回道：“我希望你保持混沌法则状态，只要你保持混沌属性的法则，你在混沌海有绝对优势。

    “只要你的神力继续提升下去，你最终会成为这片混沌海的主宰者。

    “到那个时候，我希望你压服其他强神，逼他们同意你的要求。

    “要求很简单，不再追杀我，而我会再次尝试打穿空间壁障，看看空间壁障另一边到底是什么。”

    陆恒思索着说道：“保持混沌法则状态倒是可以，虽然这样会让我一直处在危险状态。”

    发光海胆：“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如果你的原生世界遭遇危机，我可以承诺出手帮助。再加上你联合的其他神阶，保护一个原生世界，并不难。”

    陆恒点头答应道：“好，我同意保持混沌法则状态，但我的神力应该还达不到你的要求。想要继续提升神力，恐怕没那么容易。”

    发光海胆：“放心，既然要合作，我会用我的方式，把你推上混沌海主宰的位置。”

    陆恒听到他的承诺，心脏嘭嘭狂跳起来，追问道：“我吸收的神力种类太多了，我担心继续这样下去，会产生神力冲突。”

    发光海胆轻笑道：“混沌法则就是化解神力冲突的最好方法，因为所有的法则力量都是由混沌法则衍化而来。所以这种问题，在你身上，并不是大问题。如果真的出现神力冲突，我会教你怎么应对。”

    陆恒看着前方巨大的发光体，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你一开始选择我，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身上的混沌法则吧？”

    发光海胆：“这是其中一个原因，但不算最主要的原因。保持混沌法则状态的强神确实很少，几乎所有的神阶强者，在登上神阶之后，都会选择一种法则，建立主宰世界，你是一个特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