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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076 失败…还是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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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截帕罗耶梅德祖先的指骨。

    浸在血与盐之中。

    怪鸟的尸体。

    沉默的绿袍的自然之子们垂首颂念。

    缠结不凋的翡翠祭台上,手持木碗的男人正让手中的血酒沸腾。

    “鼓般泵响的心脏总能在密林中找到它永远旺盛的巨石。”

    “向暴风致意,向雷霆致意,向染色的自然与大地的表皮致意。”

    “送葬鸟溺亡后,我们嗅到了永庇疆土的气息…”

    「自然之飨」

    本该属于整个「大漩涡」的,来自「不凋者」,或「兽群」的特殊大仪式——掌握在历代的维斯特维克手中的大仪式,终于等到了它启动的一天。

    这残忍的法术需要吞噬数名仪式者的「资质」,以用来呼唤、开启醒眠之间的罅隙门扉。

    不是「秘」,也并非「寿命」或「灵魂」。

    ‘活着的惩罚’。

    它需要「资质」。

    ——毕竟,谁还比他们更狂热爱着这个世界呢?

    “天空为鼓,大地为皮。”

    “在雷鸣的步伐中,我们受到了鼓舞…”

    弗洛里安·维斯特维克高举圣碗。而伦敦城所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他碗里小小一隅——它在沸腾,燃起蓝色的火焰,其上雷霆涌动,雪与风暴融化、熄灭,接着,又再一次重生,融化,熄灭。

    粗野的吼声响在每一位参与仪式的仪式者耳畔。

    它直击灵魂,生出钻子般的触须,拼命钻他们心灵深处的伤痕:这种萦绕着暴怒与不休的力量无法被任何坚定的意志、理想,得到过训练的肉体,或什么法术遮蔽住。

    它是能让殉道者屈从的疼痛,令强盗朝圣的鸣咏,让一切颜色归于巨响的企图。

    很快。

    他们开始流失。

    原本供以继续向上的石阶被锉刀般的力量打磨的光滑如镜。

    这些曾神采奕奕的勇士们,操纵法术也操纵鄙夷的自然之子如同用湿了的马儿之剑,只神俊威扬了十来个呼吸,被汗液打湿了长袍,一如神俊的马儿颓软地抽出来,响鼻也不打,潦草结束了自己的使命。

    但他们毫不为此悲伤。

    绿袍们停下了口中的祷词,抬起头,看向双眸出神的弗洛里安——他们短暂而丰茂的人生必将换来派系的再一次伟大。

    ‘我看到了密林…’

    而祭台上的喃喃更加让他们坚定了这一点。

    ‘银色的…’

    弗洛里安的灵魂仿佛被一阵风吹出了肉体。

    他轻飘飘的,不向苍穹上飘,也不向着地心的炽火之狱。他仿佛跨越到另一个空间,行经山峦般酣眠的巨兽,滴血的老树与一片片煮沸的湖泊。

    然后。

    他听见了清晰的锁链声。

    那是一株花与树结合的‘东西’——几乎占据了他的整个视界的物体,如同一根支撑苍穹的石柱,染过他所见到过的世间一切色彩。

    让人毛骨悚然的斑斓。

    弗洛里安·维斯特维克尽量昂起头。

    他灵魂的自己感受到了渺小,相同的渺小,还有那条铁链——以及,被铁链拴住的‘人’。

    他被栓紧在那颗没有边际的巨木根部,一圈圈粗糙的链条磨得他不止鲜血,早反复成了脓疮,流出黄褐色的脓液。

    他头发很长,长到早埋住了小腿,几乎和那些颜色艳丽的花儿绕成了一体。

    弗洛里安闻见了一股又一股刺鼻的臭味。

    他听见了哽咽声。

    来自树下被捆住的人。

    他想要操纵着自己的灵魂远离这个可怕的参天怪物,恐惧自己下一刻就要成为锁链中的一员——可他操控不了吹拂灵魂的阵风。

    他听见了笑声。

    在那被捆住的人的头顶。

    在树梢与花枝间荡来荡去。

    ‘不,这不可能…’

    绿袍教徒们满怀憧憬地凝望着这一代的维斯特维克,直到那张朝圣的面颊浮现出无法言语的错愕与恐惧。

    他们面面相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不可能——’

    弗洛里安挣扎着,他双手交捧的那只圣碗摇曳着,沸腾出一股股苍白的浓烟。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脸上的灰心与不敢置信教人瞧着心酸——这男人几乎在一瞬间变得憔悴,声声呢喃并不亚于许多人在伦敦城夜晚见到的那些醉汉。

    只要你有双善于观察的眼睛,足能保护自己的拳头。

    到伦敦的东区去,到最旧的旧城去。

    找个深夜,找个离酒馆近的巷子。

    到处都是嘴里念着‘不可能’或‘我应该’的男人。

    怪诞的寂静中。

    弗洛里安的声音尤为清晰。

    “大人…”

    一名绿袍教士想要上前,却被其他人联手拦下——这可是大仪式。一旦出了差错,导致维斯特维克家族的血脉灵魂生了伤病…谁能承担起这样的责任?

    弗洛里安脸上的颜色难看的谁也比不上了。

    他几乎蜷伏跪倒在地,双手托捧的圣碗左摇右摇,其中盐与血调过的醇酒不断泼洒,渐渐露出那截先祖指骨。

    咔嚓。

    终于,木碗生出了裂缝。

    那团小型的、浓缩的威力无穷的风暴再一次隐于云团之中。

    风暴与烈火渐熄,沸腾同丰茂远去——那股盘旋笼罩在伦敦上空的力量并未如真正高洁圣大的牧师般用他闯过无数道窄门的手指触碰他新圣童纯洁苦涩的奥秘之筒。

    随着污浊的酒液沿缝隙流渗,弗洛里安的几根不断颤抖的手指也终于失去了准头,松开了摇摇欲坠的木碗。

    啪嗒一声。

    它落在祭坛上,竖起来,一溜烟沿敷着苔藓的石阶一阶阶而下。

    它穿过沉默的教徒们,打着不稳定地转,兜了个小圈。

    嗡响着彻底着了地。

    寂静无言中,伴随飞尘,有人推开了圣室沉甸甸的石门,大步闯了进来。

    领头男人壮的吓人,两条手臂缠满绷带,上面用墨绿色汁液留下大小不一的符号,身后跟着一头将近十英尺长的浅褐色巨狼。

    他长袍在手臂处撕开,腰用了兽皮,两侧悬着向后弧折的无鞘弯刀。

    “我来早了,还是晚了?”

    巨狼嘶吼,脚步如鼓。

    这些刚进行过仪式的绿袍们,很快被冲进密室的树母教徒控制住——看在那头獠牙如小臂粗长的巨狼的份上,没有人认为自己能越过它,直面一名八环。

    很快。

    在霍恩满怀温柔与关切地笑容中,弗洛里安窥见了一丝得逞般的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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