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我的设计师之路

当天晚上，我就匆匆离开了栖梧轩。小正太的随园是不敢回去了，只好在外面寻了家客栈住下。结果一晚上都没睡着，要是早知道是这结果就不住客栈去逛夜市了，还省了钱！一大早就起了床，杀去‘衣衣布舍’的后院找柳云生出气去了。

    “……我要早知道他是个伪娘就不用纠结这么久了，一定打他个原形毕露！”我义愤填膺的找柳云生发泄了一通有的没的，心里总算舒服多了。也不管他有没有听懂，只管自己来的原因：“你昨天不是说找我有事么，什么事？我最近正好想找点事情做做。”

    柳云生故意抹了一下脸，装作抹去我喷在他脸上的本来不存在的唾沫：“大姐，你的爆发力实在是太厉害了……呵呵，好的，我提正事。你也知道，‘衣衣布舍’已经渐渐步入了正轨，可是很难再有大突破了。原因就是在服装样式上缺少创新，我记得你说过你有一定的绘画功底，加上女人更容易了解女人，我向想聘请你做我们铺子的首席设计师，月薪你决定，奖金另算，如何？”

    身在古代的服装设计师?好玩!融造成的伪娘阴影被我抛在了脑后，眼前只剩金子一锭一锭飞过。于是，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专门去和我小正太说了一声，正式在‘衣衣布舍’铺子的后院寻了屋子住下，陷入了疯狂的创造之中。柳云生为了方便与我沟通，干脆也住在了这里，与我做起了邻居。柳云生好强大，居然在这个时代给我找到师傅用石墨制作了类似铅笔的东西，还给我弄来了画板，大力支持我的工作。

    我几乎是夜以继日的画着设计图，每天都是缩在自己的闺房兼画室里。柳云生与我基本形影不离，对我画的草图提出修改意见，再找人作出最初的成衣，修改细节与花饰。总之一句话，忙得不可开交，连小正太和林涅月来看我，也只来得及打个招呼。

    十二月份就在我一张张的图纸中悄然来临，慢慢的向前滑行。柳云生则看着我画成功的图，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大姐，你实在太有才了！”柳云生朝我投来了崇拜的目光：“不过，我有个想法，马上就是农历年了，我们不如在这个月中旬召开一个服装发表会，把现代的服装秀搬到古代来，为我们的新品造势，如何？”

    “好啊！”我的眼前登时一亮，的确是个无与伦比的好主意，只是：“现在离中旬只有十来天了，赶制大批的服装恐怕来不及啊……”

    “恩……这个没关系，我们只需在这些天赶制出所有款式颜色各一套，等发表会结束，反响热烈的话，我们再大量招收人手大批生产！”

    解除了后顾之忧，我立刻开动了脑筋；“行，那我们一方面要找人生产样品衣，一方面找人排练舞步，布置舞台，发宣传单……”

    “太好了，我们一定要让这次服装发表会办的轰轰烈烈，让枫国所有的人一提起来就津津乐道，充满无限的怀念！”柳云生这人想得还真远，八字还没一撇呢，他就想到八百年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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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林涅月的期待

    这两天，听二哥说云生表弟似乎又弄出了什么新动静。我但笑不语，自从父亲慢慢将家业交给我打理，我的事情就多了许多。二哥一向清闲，不问商事，这次居然关心起了云生！只是云生表弟小聪明不少，把成衣铺转亏为盈，倒是个人才，随他去吧！

    云生居然来找我帮忙：“涅月表哥，这次你一定要支持我，我一定给你看一出好戏！”

    对于支持他，不管人力物力都不算什么，可我不不喜欢把精神花在一些没有价值的事情上。于是，我只好问清楚：“你要怎么做，我又要做些什么？”

    “我将女士服装做了许多创新，然后准备召开一次服装发表会，邀请城内的女子夫人参加，让她们对我们的衣服多一些了解，同时引起她们的关注。”云生表弟的话我不太懂，他便再细心解释了一遍。

    “我向你保证，肯定有用的。我和大姐已经商量过了，这样不仅能打响我们林家成衣铺的知名度，增加她们的印象，还能杜绝其他商家的抄袭。”       云生信誓旦旦的表示：“简直是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

    对于云生表弟和夏冬这些天全呆在一起的事我早有耳闻，此时听见，只能随耳即忘，打起了精神来：“那，你们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我想你提供一个巨大的场地给我们，场地的中间有长方形的舞台，舞台四周有可供观赏的位子，舞台的后方最好还有空余的房间作为后台专门用来更换衣物。舞台的布置与戏院的相似，但是有些差别，回头我给你一张草图。对了，我还要找四五十个身材高挑的艺妓舞伶。”柳云生倒是不客气，一口气说出了不少的事。

    我略一沉吟，点头：“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是相应的，你必须拿出成绩来！”

    下午的时候，柳云生就拿来了舞台的图纸，气话法和结构方式都和上次的小托盘如出一辙，想必又是夏冬的杰作。另一张纸上附着制作的要求以及艺妓舞伶的选择标准，却是云生的字。

    我派出长跟在身边的一个得力助手专门负责此事，并下令要满足他们的一切需求。忽又想起了一些事，拍拍手，调出守在一旁的暗卫，去解决心中正在考虑的事情。

    夏冬啊夏冬，我倒是很期待你能做出些什么事情来，才能不辜负我这样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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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十六日，清雅阁

    十二月十六日来了，场地是我选在城西的清雅阁，那是我的私人府邸，环境清幽，正符合他们的要求。对于场地的布置，我只是派了匠人去，具体的监督工作，却是云生表弟的一个得力的助手叫做小五的全权负责的。所以，我也一直没见过装修过的样子。

    晚晴也接到了帖子，便随了我一道前往，加上一个看热闹的二哥，倒也不寂寞。下了马车，只觉得整个清雅阁一片寂静，只有在通往大厅的通道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红色地毯，每段距离之间，还站着一个小伙计，领着灯笼，专门负责引路。

    由于衣衣布舍这些日子以来风头极大，云生又派人打出林家的旗号送出了请帖，许多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纷纷慕名而来，灯笼的光刚好照清路面，减少了许多未出阁姑娘的不便。

    我们进入大厅，就发现整个大厅只有舞台的上方有一盏巨大的莲花形灯，每一瓣莲花上都有独立的小莲花灯，将整个舞台照的清清楚楚。因为灯的颜色偏粉色，打出来的光也是淡淡的粉色，余光落在众位娇客身上，别有一番韵味。大厅里没有寻常戏院的二楼雅间之类，我们便寻了一处视野好的位置坐了下来。

    “表哥，我对这个所谓的服装发表会是好奇的紧，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不可以透漏一二？”晚晴也是受邀的嘉宾之一，即使见过大场面的郡主，对这样新奇的事物也是充满了好奇。

    “这是我们府里一个表弟柳云生想出来的，提供说是为了吸引顾客的注意，打响名头，专门宣传林家的成衣铺。这次的发表会好像还有个名字，叫做‘亭亭玉立’！”我还没回答，二哥已经开了口。

    “亭亭玉立？”晚晴讶然。

    看二哥还想解释，我看客人正在陆续到来，舞台上还是空空如也，便起了身：“二哥表妹，你们稍坐，我去去就来。”

    径直穿过一层层桌椅，转了几个弯，我直奔后台，沿路都有小伙计看守，但一看是我，纷纷行礼放行。

    与大厅里略显沉寂的温暖不同，一进后台，一股热闹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的精神不由得振奋起来。许多人的声音夹杂在一起，杂乱却不让人烦躁。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格外的清晰，精神抖擞而富有生气：“喂，你们几个赶紧过来化妆……还有你们，早就说过了，要先换衣服再化妆，明不明白？还有那个谁，这种真丝的衣服是不能折叠也不能挤的，你拿个衣架挂起来吧！”

    “需不需要帮忙？”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气中浮动，带着说不出的欢愉。

    夏冬回眸看了我一眼，微愣后便开始吩咐我：“那个你，帮忙看看演奏背景音乐的乐师有没有来，让他们赶紧准备上台！还有，演奏的时候千万不能弄错了顺序。”

    她倒是一点也不含糊，我无奈的在心底叹口气，答应下来。她见我答应了，转身就拿起眉笔帮一个换好衣服的艺妓开始化妆，她的样子格外的认真，画了一半，她回头看我还在原地，毫不客气的朝我吼：“还愣着做什么，赶快去啊！”

    额……好凶，心中却莫名安定了下来，这个样子的夏冬，让我感觉很熟悉。

    只能匆匆去安排那些乐师了，只是像我堂堂林家的三少爷，居然会受一个女子的支配，偏偏还是自己送上门的，倒真是少见。安排好了乐师，宾客也来得差不多了，今天的发表会就要开始了。

    那一方奇怪的舞台上出现了云生表弟的身影，他今天显得格外的精神，手中拿了一个卷筒型的东西；“各位佳客，各位来宾，首先感谢各位的光临，感谢诸位在百忙中抽出了时间……”

    他说了一些场面话，但又与我常听的不同，他说完场面话，又说了些举办这个服装发表会的要求和特点。我大致总结了一下：一，这次所有展览过的服装式样都归林家所有，其他商家不得抄袭，否则林家会上告官府；二，这次展览的式样都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件，具有非常的纪念意义，展览结束后会现场拍卖，价高者得；三，每件从林家成衣铺出售的衣物，都会享有一年的售后服务。

    他的条件每一条都很诱人，听得厂商的女人心意大动。

    云生表弟下了舞台，灯光在他离开的一霎那，完全的熄灭了，整个大厅一片漆黑，连悠扬的音乐都若有似无起来，所有人都顿时屏住了呼吸。

    渐渐的，音乐里加入了一些二胡的声音。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音乐吸引之后，所有人忽然听见了一声轻响，只见一点火光，像是有了生命般，一种极快的速度，在舞台上方迅速的蔓延开来，形成了一个梅花的形状。整个舞台全亮了起来，笼罩在一层艳丽的粉白色光芒里。

    我一沉思，猜想是有一条引线连接了早已摆好位置的灯笼的灯芯，当点燃引线的起点后，火焰会沿着引线把各盏灯都点亮。整个大厅，只有这样一线巨大的梅花灯，刚刚的莲灯已经熄灭，但光芒足以照清舞台，让坐在暗处的客人看的清清楚楚。

    音乐慢慢高昂起来，这个时候，舞后台的两个门帘同时被挑起，有身材高挑的女子同时从门后的黑暗里走向光亮，以一种奇特的步伐但有绝对诱惑力的姿势走到众人眼前。

    第一个女子穿一袭锦色长袍，领口和袖口有素色的绒毛，长袍有点像披风，但又有些不同。它在胸前被扣上，但在肚子处斜剪式开叉，以一种极其美丽的弧度沿着腰侧迤逦而下，露出里面墨绿色的襦裙。这个女子的头发全部被盘上了头顶，只别一朵珠花。清丽的面容画上了妖艳的妆。她的步伐像是在跳舞，慢慢走到舞台最前沿，她张开双手，缓缓的转了一圈，方便所有人看清她的衣服样式。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她的衣服背后还有一个风帽似的帽子。

    这个女子开始往回走，另一个女子则开始走向前，她同样的高挑，发型也一样。她上身穿着的是短袄，米黄色的，领子竖起来，胸前有拼成花形状的盘扣。但袄子的手臂却是白色的，有宽大入蝶飞的袖子。而下身的长裙像是一层一层延伸下去的，眼色也是，从白色到粉蓝、浅蓝，天蓝……直至深蓝。她从远处走过来时，仿佛一朵会走路的花。

    一个又一个的女子走出来，一件又一件让人惊叹的服装。我突然发现，夏冬拥有的才情，可以称得上是惊才绝艳！

    大概过了两柱香的时间吧，今天的服装发表会终于告一段落。台下一片寂静，我不知道华京城里这些尊贵的娇客们此时是何种想法，我只知道，我，的的确确被夏冬震撼到了！

    所有的艺妓舞伶全部站在舞台的两侧，形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在霎那间完全绽放在我们的眼前。有的清冷，有的娇艳，有的俏皮……可是，当夏冬挑帘子出来时，我的目光完全被她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