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我捧红了一个花魁(中）

    （请容我用第三人称叙述一会——余）

    胭脂雪里人声鼎沸，偌大的大厅里人坐得满满的。丹阳城里几乎所有的乡绅权贵都来了这里。他们彼此热烈的交谈着，以互相知道了解的消息互相讨论，讨论完的结果就是，再次暗地里彼此鄙视——原来，你知道的还没有我多！

    而二楼用精致的竹帘和丝绸隔开的雅间里，坐着的是许多更加有权有势以及有财的人，却因为某一些‘原因’不方便露面，所以陷在隐秘而舒适的空间里。

    贵子五人在台上跳着新排的舞蹈，引来那些男人的阵阵叫好。

    可是，事实上他们根本就不满足。在他们心底，或多或少对今晚的那个姑娘充满了更大的好奇与期待！

    后亭花苑那个新来的姑娘在很早就放出话来了，说是丹阳城有史以来最美最娇艳最清纯的女子，没有哪一个女子有她这样的风华绝代！

    他们浪费了许多的财力在花苑里小厮小丫头甚至是其他姑娘身上，就是想打探出一些眉目来！这样不仅是因为他们巨大的好奇，还是因为权贵之间也是互相攀比的，谁先打探出消息来谁就会有面子。

    可是，他们遭遇到了同样事情——钱花出去了，可是消息却是半点也没有回来！

    他们托付的所有人，来回复的时候都是一副‘尽了最大努力却依旧是不得门而入的’表情。

    是的，他们是很怀疑，可是那些人都是衣衫褴褛的回来的，没有找你要衣服赔偿的钱就算不错了，哪里还要去怪啊！

    当然，有一个小气的财主就找他托付的那个老相好想要将钱要回来，结果那个老相好抱着他的大腿哭喊：“你个死没良心的，怎么过河就拆桥啊……我们两这么久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你知不知道，我活着回来是多么的不容易难道你就真的忍心这样对我吗？……哎哟喂，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只有那个财主在后悔莫及的同时有些怀疑：他们不是前些天才认识的么？什么时候在一起很久了？

    那些权贵不知道的是，在消息放出去的时候，后亭花苑的所有人包括打扫茅厕的阿狗都接到了一条命令：凡是有人给你钱让你打探消息，别傻，将钱接着！只要不背叛花苑这个大组织，那些钱就是你的！

    而且你要明白，只有不将消息泄露出去，你就能多得到几次赏钱啊！还有，月底时候，谁能得到最多次的贿赂，谁就能在账房领取十两的奖赏！

    这么好的事谁不愿意干？他们只是不聪明，但是并不笨。

    当然，怎么解决回复问题就是自己的问题了，后来成为当月冠军的是长相最憨厚的杂工四顺，他提供的方法是衣衫褴褛的逃回来——家有恶狗！

    *

    而此时的后台里，融在小安的服侍下换上了表演的衣服，却怎么也不愿意让共工给她化妆，融的脾气连宁妈妈都奈何不得，更何况是共工了，把她急得直想哭。

    这时，一个娇小的身从门外探进了脑袋：“怎么了”

    “先……先来帮我，冬儿！”共工大喜，差点叫出声，及时收住情绪，上前把她拖了过来，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那个叫冬儿的少女娇小的个子，穿一套与枫国服饰有些不些不同的服装，但是感觉特别的舒服。

    她看到共工这样的担心，微微眯起了眼，带着一脸奇怪的笑意：“美女，怎么又在不高兴啊！”

    融偏过绝美的容颜，浅色的丹凤眼有着莫名的凌厉：“让她们都出去，你来给我画吧！”

    冬儿愣了一下，却是毫不犹豫的点头：“好！”

    一张如花娇艳面容渐渐呈现在冬儿的面前，冬儿执起眉笔，将她秀挺的眉，刷上一层淡淡的青黑色。黛黑色的眼线笔在她狭长的凤眼上细细的描绘，在末端的时候微微的上挑。再挑一支合手的毛笔，用浅粉带点金色的色泽在她额上勾勒出一朵桃花，妖娆中自现清丽。

    本来红润的唇故意用了一点淡淡的梨花白，让粉白的唇介入清纯与妩媚之间。

    画好后，冬儿松了口气，额上沁出细密的汗。

    融的一个抬眼，却让她刹那失了神。对于一个在自己手中展现绝美姿态的女子，冬儿忽然有些尴尬，不由跳到她背后，开始打理如墨的长发。

    “冬儿。”这是融第一次吐出少女的名字，声音很轻，仿佛一朵花的开合：“今天，可是我的卖身夜呢!”

    身后少女梳理发丝的动作顿了一下，还是继续了下去：“应该，还不至于吧！只是让你露个脸而已，还要吊一吊那些人的胃口吧！”

    “你，果然是很了解她的心思。”融的声线里有一种少有的讽刺，与她平时的冷淡很不一样，但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你难道，就真的一点也没有感觉么？”

    可惜，冬儿并没有听到，她挽好了发，献宝似的跳到她的跟前，眼中闪着奇特的光芒：“融，你真是美呆了！今天晚上的你，绝对会让所有人都为之疯狂！”

    看着她那样明媚的笑，融的眼底不禁也浮上了一层光芒。

    ***

    胭脂雪的某一个雅间里，锦袍的小公子安然的靠在软榻上。

    这个雅间本来布置就很华丽精致，他一来，更显得格外的光鲜亮丽。仿佛专门向舒服方面整理。上好的鹅绒毯仔细的铺上了好几层，为了防热，又垫上了沁凉的玉席。通透的玉炉里燃着宁神的香料，炉子旁则放着香茗点心。

    “主子，您要的都在这了！”干练精瘦的身影静静的出现在角落，等待其他的吩咐。

    “好！"锦袍小公子的声音带着少年变声期独特的嗓音，柔软而沙哑，有一种夏天剥开橙子似的清凉：“对了，你也认为今天的这场表演值得期待么？”

    “额……”不知怎么回答主子的问题，津门有些尴尬：“应该……应该还不错吧……与……与家里自然不能比的……”

    “呵呵……”小公子却突然笑了起来，面容一下子绵软起来：“用这个问你，实在是难为了……津门，可否准备了打赏的金银？”

    本来是自不必吩咐的事，一向精明能干的津门却突地犹疑起来：“回……回主子的话，这家青楼与别家不太一样，不是用金银打赏。听说是因为有次姑娘们表演时，有位富商按惯例扔金银财宝上台，不想砸破了一位姑娘的额角，自此便改了打赏的法子。就是在这里俗称的金银花错，即用银子买花。”

    “金银花错？这倒新奇。”小公子一下来了兴趣。

    “是，在客人进入大厅时，就可以购买各种绒花，不同的绒花代表不同的价钱，丝绒的桃花十两一朵，绫罗的月季价为五十，丝绸的牡丹则为百两，还有最贵的是冰纱制成的莲花，一朵即代表千两。丹阳的富商百姓都爱急了这种方法，因为感觉更有品味。因此每次都会买上一些，在观看表演时，投给心爱的姑娘。”

    “哦？这家的老鸨倒是有些脑子，这样不知不觉的花费才是最可怕的吧……”小公子红唇微掀，手一摆：“你先下去准备吧！”

    *

    而此时，另一间雅间里，三公子秦方正乐不可支：“涅月兄，真是幸亏有你啊，我们才能有视野这么好的位子！”

    “没什么，秦兄喜欢就好。”林涅月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灯红酒绿，温润的眸子里一片流光溢彩，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其实，坐在楼下才是真正的视野极佳吧，只是人们的一点虚荣心，会觉得这里高人一等。”

    “你说什么？”秦方正出于心奋当中，没听清。

    “没什么，表演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