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千日醉兰

趁着月色，我悄悄溜回房里。

    将那包东西放在鼻前轻轻一嗅，果然是好东西。我一面把玩着那包东西一面悠悠念到：“千日醉兰，用水化开服下一炷香之后，便如醉酒般昏睡不醒，哎……”我该怎么让风清飏服下毒呢？真是苦恼，一个精通医术的人，对毒也很了解的。大哥啊大哥，你可给飞樱出了一道难题。

    我踱步于房内，无计可施，只能叹气，哎！怎么突然就冒出个风清飏？居然还是紫霄宫宫主，既然隐退江湖那么多年了就好好隐退嘛，没事出来做什，还给我出个难题……我越想越是郁闷，平静了几年的心都乱了，怎么每次面对他都觉得很头大，明明就是一个让人觉得无害的人，我居然有这种感觉？怎么又恢复到小时候的性子，真是让人想抓狂。

    不行，不行，得让自己冷静下来！为了平息我心中的波澜，带上茶具到院子里，静静的坐在院子中央的石凳上，桌上薄雾弥绕，茶香渺渺，我望着夜空里那一弯新月，心情放松了许多。

    听闻有脚步声传来，我用目光轻瞥，只见寒绯凌哲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走来，薄唇轻启，“茶香四溢，引得我都无法入眠了！”

    “啊？公子！”我故作讶然，起身急急行礼，“是云兮打扰公子了，还请公子原谅！”

    “无碍，我本也无睡意，正犹豫想找云兮你又怕你已就寝。”寒绯凌哲走进我将我扶起。

    “公子请！”我将煮好的樱花茶倒入杯中，递与寒绯凌哲，他站着并未接，“云兮，被你的茶香引来的可不止我一个哦！”语落，从墙角便走出一个身影，淡淡的月光正好洒在他身上，让我有一时的恍惚，等回过神来，来人已走到我面前，笑如春风。只那么一瞬，我又恢复平日惯有的淡淡笑容，“看来云兮又罪加一等，竟惊扰的两位公子都无法入眠。”

    “怎是有罪？”寒绯凌哲这才接过我手中的茶杯坐下，将茶放在鼻边浅闻，后才细细品缀，一副心旷神怡的样子，陶醉完之后才示意风清飏坐下，“云兮一盏清茶，只怕连神仙也要垂涎了吧！”

    风清飏听到这句话时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又随即恢复，“是啊，即使是罪过，也是无法让人责怪的罪过。”

    今晚这两人怎么都让我觉得古怪，就连对话也叫我听得好似有弦外之音，“天气燥热，云兮一时无法适应，便来院子里乘凉，未曾想竟打扰二位公子，还请两位公子恕罪！”我又为寒绯凌哲续上茶，复又倒一杯新茶与风清飏，“风公子请！”

    “有劳云兮小姐了！”风清飏对我点头致谢。

    寒绯凌哲突然开口，“听闻风公子善吹箫，不知今夜寒某有没有这个耳福？”

    “大公子既然开口，在下定不推辞，听闻云兮小姐善歌，不知云兮小姐是否愿意与在下共奏一曲？”风清飏看着我，叫我心里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我有些不解，在如此情况下的夜晚你们俩还有这等雅兴？你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云兮，你意下如何？”寒绯凌哲见我不回答也问道。

    “云兮怕唱不好。”我推脱，害怕着了道。

    “琴艺，舞蹈，歌声艳满全盛樱城的云兮小姐也有这种担忧？”风清飏似笑非笑的说。

    我听着这话有些刺耳，冷声回答：“当然，如云兮这般入俗的女子怎敢和风公子那般出尘清逸的箫声堪比？”

    “你……”风清飏语塞，难得这样风轻云淡的人也有这样吃窘的表情，我暗暗轻笑。

    “好啦，云兮，你也就不要再推脱了，我相信你能唱好！”寒绯凌哲已经听不下去了。

    “是，公子。”我无奈答允。

    风清飏拿出他的紫玉萧，轻轻吹起来，我静静的看着他，月色朦胧，他就站在我的面前，却让我觉得空幻如梦，周身笼着暖暖的光晕，有风拂过，扬起他的发丝和衣袖，让我分辨不出这是真实抑或是梦境，若是真实，为何这般梦幻？若是梦境，又为何这般真实？眼前浮现出那日在清风亭他手执玉箫，紫纱环绕，似从天际走来的样子。差点失了神，急急和着他的箫声，开口轻唱起来：

    

    樱花徒散尽

    不见君归路

    君离意已决

    相送空折柳

    

    春至花开日

    花开盛极时

    明年能见否

    天命有谁知

    

    闲适若春霞

    山樱开似玉

    见花如见君

    虽久不知足

    “啪啪，”寒绯凌哲鼓掌，“两人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公子过奖了。”风清飏将紫玉萧收入怀中，转过脸看着我，眼里有什么在涌动。

    炉上水汽袅袅，又煮好了一壶，我取下为寒绯凌哲又沏上一杯，然后用左手拿过风清飏的杯子，为风清飏也沏上，手腕轻晃，然后又自若的将茶杯递到风清飏面前。我抬眸，正好迎上风清飏的目光，我一惊，他发现了？不可能，那样的手法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很自然的手抖一下，他应该看不出来的！虽然心里担心，但表面上还是镇定自若，“风公子请用茶！风公子的箫声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如天籁！”

    我看着他举杯而后喝下杯中茶，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听他说到：“云兮小姐的歌声才是天籁！”

    “罢了，你俩别再恭维来恭维去，依我看都是足以让听者三日绕梁！好了，天色已晚，我先行回房了。”寒绯凌哲表现出一脸受不了的表情转身回房，是我的错觉吗？那样的表情也会出现寒绯凌哲身上？我看着寒绯凌哲关上房门，也欲起身回房：“风公子，那云兮也少陪了！”

    风清飏一把抓住我，道：“等等！”

    “风公子还有别的事情吗？”我不动声色的甩开风清飏抓住我的那只手。

    “云兮，你……”风清飏欲言又止，我挑眉，毒发没有这么快啊！

    “风公子有事请快说，云兮想早点歇下了。”我催促。

    “你以后不要风公子，风公子的唤我，唤我清飏可好？”没想到他留着我是为了这个，我哑然，清飏？我的眉毛又上挑一些，“云兮似乎没有和风公子熟稔到那般程度吧？再者，风公子不也是云兮小姐这样称呼我吗？”

    听到我这样说，我似乎看到风清飏的眼里透出了些许闪光，“那，我叫你云兮可以吗？”

    我懒得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称呼本来就是用来唤的，只要被你称呼的人明白是在唤他，称呼其什么不都是一样的吗？况且，我可不想他在我面前毒发！遂收拾茶具走回房间，只留风清飏一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