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云山赏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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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还想在廊外站着吗？不进来坐坐？”其实我从风清飏刚踏进回廊的时候就发觉了。

    “是在下冒昧了。”风清飏走了进来。

    我在紫藤树下的石桌坐下，拿起茶壶斟上茶，“请！”

    风清飏接过茶杯，在我的对面坐下，轻呷一口茶水，“清香四溢，醇厚绵长。好茶！”

    我微微一笑，再次为风清飏倒上茶。

    风清飏再次拿起杯子，放在鼻前轻轻嗅嗅，“敢问小姐是如何做到的？在下曾试过多种方法也未能将樱花的香气保持如此之好。”

    “这……”这可是我用内力在瞬间烘烤而成的，也是自己研制出的好方法，怎么能轻易告诉你？而且如今这个世间上也只有我修炼的内功可以做到。我看了看风清飏，“不如公子再品一杯？”

    风清飏笑了笑，他是个明白人，见我岔开话题便知我不想告诉他，“现正值樱花开放时节，今日是云城的赏樱节，不知小姐是否愿意赏脸？在下想邀请小姐去云山赏樱。”

    云山是云城这里最著名的赏樱处，每逢樱花节，无论是文人墨客，还是普通老百姓都会聚集在那。我也是个爱樱之人，其实早在几天前听唐语晴说起的时候我就有些心动，本想在晚上自己前往的，谁知……如此也好：“小女子也正有此意。”

    打定了主意，便叫上唐语晴一同前往云山。果然满山上，看樱花的人络绎不绝。

    “哇，好美喔！”唐语晴刚见到漫山遍野的樱花，便按耐不住喊了出来。

    云山不愧为云城最佳的赏樱地，漫山遍野的樱花，在山脚下就闻见了樱花香，风轻轻吹，拂面而来，吹散了严冬的阴霾和阴郁，吹来了早春的明朗和欢快。

    远望，樱花树静静立在那里，像穿着粉色纱裙的女子，让人神清目爽，突然就沉醉在浪漫的季节里。风过，樱花就随风而落，轻舞飞扬，淡粉的花瓣在空中如雪般飘舞着下落，那美丽，让人感动，让人迷醉！

    “莫叹樱花落，风吹始落迟。人心飘忽早，不待急风吹。”风清飏喃喃的念起。我看着他的侧脸，他目视前方，眼神却让人觉得迷离起来，好似沉浸在回忆之中。半晌，他突然转过脸来说道，“人们常说，花落匆匆，扰人春心，但在下觉得樱花虽然落了，可是它的壮美却是深深的印在人们的脑海里。”

    我恰好遇上他的目光，竟觉得心漏跳了一拍，他的看法居然和我一样，“樱花在它最灿烂的时候消逝，虽然消逝了，可是它曾经是那么的美丽，落如雪！的确相当的壮美。”我的花语刚落，便如愿的看到了从风清飏眼里投来的惊讶，我在心里暗暗一笑。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风清飏迎着风，浅浅的微笑着，一如这满山的樱花开放。

    从我认识他以来，这是他的招牌表情，永远是那么的浅浅微笑，这个笑容到底蕴含了多少情绪，也许他真如我所见如和风般淡然，而我和他一起总有一种暖暖的感觉。看着他的笑容，我也淡淡地笑了笑，知己，我在心底暗暗问自己，是你吗？我还没有同意啊！

    “哟，原来是清飏兄，清飏兄也有此雅兴，来这云山赏樱。”一个轻佻的语气从我们身后传来，说话的人是身穿一袭红衣，唇边绽放的笑容如涟漪般慢慢扩散，熏熏然，暖洋洋，让人不饮自醉。如果说大哥的美是妖冶，那么此人的美绝对是妖媚，如同这季节里的粉色八重樱般妖娆。黑色的发丝被风吹起，接着，他慢慢地，慢慢地靠了过来……“嗯，好香，有佳人相伴，清飏兄，真是好福气！”

    “玉堂兄，别来无恙啊，这位是清飏府中的客人，适逢樱花节……”风清飏欲解释，却被打断，“清飏兄的客人便是我邱玉堂的客人，还不知姑娘芳名。”

    “小女子落飞。”我不带表情的给这位邱玉堂公子行礼，这个人明摆着就是一名浪子。虽然生得一副美貌，但我却对他有些厌恶。

    “落飞，落飞，”他喃喃的念着我的名字，自顾自的笑了笑。笑意正浓，眼睛却看见我身后的唐语晴，“就连小姐身边的丫鬟都出落得如此美丽。”说罢，便向唐语晴伸出不安分的手。唐语晴赶紧往我身后躲，“小姐。”

    “玉堂兄，你这副吃人样怕是会吓着这位姑娘的！”此时又从树林间走出一名华衣男子，“还是快请清飏兄和二位小姐过来坐吧！”我不动声色的看着华衣男子，心中暗道：怎么是他？

    “嗤——凌澈兄，你还不是也想有佳人作陪。”语气里充满了邪黜，“又或者凌澈兄觉得有府上的那位跟屁虫就已足够？”

    “玉堂兄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寒凌澈一脸厌烦的表情，而后对着我与风清飏做出请的姿势，“在下寒凌澈，清飏兄，落小姐，这边请。”

    我们入座，桌上早已准备好了各色糕点和清酒，也是这个季节特有的樱花糕和樱花酒。

    “清飏兄，前几日凌澈多次邀请你，都回绝了，莫不是真如玉堂所说的见色忘义了吧？”寒凌澈有些打趣的问道。

    “是清飏的不是辜负了凌澈兄的盛情邀请，那清飏先自饮一杯。”说罢，便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前几日，不正是我负伤的日子吗？看来我还真给风清飏带来了不少麻烦。我细细打量这位最后来的华衣男子，气质又是不同，挺拔昂然的身型，飞扬的眉宇之间是毫不掩饰的狂放与不羁，异乎寻常的坚定与决不动摇，却又透着一股的玩世不恭。他的面容，眉宇之间又有几分熟悉，心下想着面上却是保持嘴角上翘的弧度。这三个人，三种截然不同的性格。

    “今年春日长，久赏樱花艳。虽则赏樱多，人心终不厌。”寒凌澈一杯饮后，自唱起来。

    “好。那么，我邱玉堂也来一首。”邱玉堂放下轻抿一口樱花酒，抬头向远处望去，“如雪纷纷降，樱花已可悲。如何飘落甚，更有大风吹。”唱完，又自斟自饮一杯，“落小姐不如也来一首？”

    这个浪子，干嘛扯上我？我微微蹙眉，作诗可是最让我头疼的事情，虽然大哥让我学习一些，可是，哎……我对诗词最是不敢兴趣。莫不是要回报大哥，我才不会硬着头皮去学点皮毛。“小女子不才，最不擅长作诗，不如，小女子清唱一首曲子，如何？”

    “好！”这回先应声的是寒凌澈。

    “如此，甚好！”邱玉堂也同意。我再看向风清飏，他还是那样浅浅的笑着。

    我清了清嗓子，便唱了起来。唱了数句之后，忽转高音，在最高的地方，回环转折，几转之后，又高一层，接连有三四叠，节节高起，直至来到巅峰，最后陡然一落，顷刻指尖，周匝数遍，从此以后，愈唱愈低，愈低愈细，直至听不见。

    唱完，我回视了众人，他们还沉浸于我的曲子的意境之中。邱玉堂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好！清飏兄，有如此佳人，我都想不顾兄弟情面，将她据为己有了。”

    “玉堂兄，我与落小姐只是萍水相逢，莫要如此说话，玷污小姐了的名声。”风清飏敛去一贯的微笑的面庞，严肃的说道。

    “多谢邱公子赞赏，只是太抬举落飞了。”原来风清飏这样的人也会有严肃的表情。我以为他什么都看的那样淡然呢！

    “听过好曲，不知清飏兄的诗做的如何？”寒凌澈问道。

    风清飏看了看我，念到：“诚望深山里，樱花遍地开。山间团簇簇，好似白云来。”风清飏唱完，便笑若春风的看着我。

    我听着这首诗，抬头恰好遇上他的目光，总觉得有些别的意味，不会是我自作多情了吧？

    “应情应景，好诗！这杯酒凌澈敬你！”说罢，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