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二十九章　游乐园之行（5）

他们走了，很开心，很高兴，终于成了两人独处，也是原本我所希望的，只是，少了人，我与小雨之间感觉愈发的沉默了，好似怎么平复，心情皆回不到刚来游乐园那会的思绪，才过半天，时间并不是问题的根源，主在，事情发展不在预料，脑中所想空前繁盛，总成一句，便是，想是太多了。

    沉默沉默沉默……

    我与小雨之间似乎是特别的脆弱，总为一些小事情，无所谓的东西而沉默，而无语。

    眼睛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对上小雨的眼，方才安琪他们走后，小雨便从我身侧的位子换到我对面的位置，失落，是有的，可那又怎么样，人家的自由。

    拿起杯子，无意识地摇着杯中的汁水，果汁沿着杯壁缓缓而下，到杯底，沉淀，除非刻意倒出，否则，永不离开，就像记忆，经历了便不会轻易忘却，如你想忘记，便不同了。

    店内的嘈杂仿若瞬间消失，只余下耳边汁水的摇晃声，轻轻浅浅的呼吸，我不说话，大概小雨也不没意愿要打破沉默，各自安静着，想着心事。

    我就是这么个坐不住的人，耳边一清静，就自动自发的想动来动去，不消片刻，屁股便坐不住了，在椅上不住挪动，时面挺直腰板，时面垂下脖子，时面双脚抖动，时而用牙咬咬下唇，狠狠的，咬下去。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名言真理啊。

    主宰我这一天命运的，就这一句话了。

    唰的从位子上站起，不顾小雨诧异的眼神，自顾自地迈开双步蹬蹬蹬地朝门外走去，我相信小雨会跟上来，不会任我离开的。  要丢脸就一次丢个够，反正机会就这么一次，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以后若想再丢脸，可就没机会了。

    不出所料，小雨真的随后而出，紧在其后，而后又在加快脚步，到了我的身侧的，一脸疑惑的跟着我走。

    我想我的脸色真的很……凶悍的……

    我能感觉的到……

    以致于小雨不敢多问什么，只静静的伴我身旁。

    而我，双手在身前捏成拳状，摆出一副毅然决然的悲壮神情。

    无怪忽人家，怕了。

    我眯眯眼睛，今天是来玩的，无关其他，纯粹玩耍，似我这般，思来想去，猜忌疑他，今天就别想玩了，跟脑子里那团糨糊过家家去好了。  仰天，我无声呐喊，抛却一切悲天悯人的想法，脑中只有一种思绪，勇气，勇气，勇气，勇气，勇气，同志们，让我们一起来，丢脸吧……

    自己重重地嗯了一声，我重重的闭闭眼睛，再张开，再重重咬住下唇，咬的唇色泛紫，勇气终于出现在我的身边，身体。

    魔手向边上探去，一下……

    哎呀，抓空。

    再探，二下……

    哎呀，又抓空。

    再再探，三下……

    哎呀呀，又抓空了。

    好懊恼啊。

    勇气快被用光了，我在心中发誓，最后一次，再抓不住就回家吃饭。

    拜托拜托一定要抓住啊。

    魔手轻轻的探，慢慢地伸，缓缓地抓，触到一个温温软软的东西，有一根一根的手指，是手，是手……

    终于抓到了，我满心雀跃。

    紧紧地攥着手中的东西，欢快地奔跑。

    “走，我要玩遍游乐园的所有设施。”

    这是抓手的理由，迫不急待地欲再玩耍。

    静静地站在澄澈的天空下，仰起头，我柔柔的观望着，手心是温暖的，而我早已忘却，仿佛现在握着的，只是身体的一部分，如此而已。

    摩天轮在高处，在头顶缓慢的旋转，像着歌，舒缓而轻快，我在心中幻想，幻想在摩天轮上，那种快乐的感觉。

    “你，想要玩吗？”

    此时的我，才注意到身旁还有人存在，而也正是心心念念所期盼的人，不自学的想攥紧双手，却感觉有些异样，怎样也攥不拢，手上仿若握了东西？

    不是仿若，还是确实握着，从那只手开始，顺着视线往上望去，不期然，望见小雨略带笑意的眸子，脸上仿佛烧着了般的烫了起来，下意识的想松开手，想起了方才自己是以怎样的手段说服自己握住小雨的手，一直以为在用力握的只有自己，却突然发现，手虽松开了，却依然离不开那片温暖，诧异的看向小雨，可他却似未觉般的径自对着我，浅笑，也许，他并非出片本意，而是不自觉，下意识而已，我想。

    可我却没有再让这片温暖远离手心。

    除非他松手，除非他松手……

    我摇摇头，对他答，“只是想看看而已。”现在还不到玩的时候，想象中的摩天轮，该是在夜晚来临，灯光亮起，霓虹闪烁时分，坐在上方，看着外面的美景，变幻，谈笑风声。

    旋转木马亦是如此，这两样是我目前为止，认为，在夜晚玩时，才能显出它让人多么快乐，游乐场内亮如白昼，而我们，坐在木马上欢快的嬉笑，

    眼角眉梢尽是笑意，挡也挡不住。

    抓着他的手，又开始欢快的奔跑，离开摩天轮，略过旋转木马，奔向游乐园的其他区域，过山车，碰碰车，蹦蹦床，感觉像是小孩玩的，我却乐在其中，我的童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机会。

    我欢欢跳跳，像一个孩子。

    玩的好尽兴，游乐园的设施几乎都让我玩了个遍，除了摩天轮与旋转木马，时间过的飞快，悄然划过，夜轻轻的降临了，心中有失落，也有兴奋，终于可以玩最美的了呢。

    正待拉了小雨去，可肚子此时却咕噜一声，唱起了空城计。

    我吐吐舌头，难为小雨一直陪我到这么晚，好似除了中间安琪他们在时在店里坐了会喝了杯茶外，小雨还未吃过任何东西，而我亦然。

    我抬头望天，星星眨着闪亮的眼睛，月儿在轻轻的微笑，晚餐时间也过了。

    陪我疯了这么久，虽说小雨没任何抱怨或不满之声发出，可也不能怠慢啊，毕竟，人家只是陪着我出来罢了。

    “饿了吗？那去吃点东西吧？”

    小雨略低下头，望着我，语带询问的问道。

    可他的询问却让我更加羞愧，明明是自己不周到，倒成了他对我的关怀。

    我赧然地别开眼，轻轻的‘嗯’了一声。

    手还是没有放开，紧紧握着，这次，却成了小雨带着我，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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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明明也该是我为了补偿今日陪着我玩所耗费的体力与时间想减少愧疚感而请小雨吃完晚餐接着陪我玩，却成了，说文雅一点，便是，却成了我吃的像个孩子般，而小雨却在旁边含笑瞧着我吃；说通俗些，就是小雨一口饭没吃，我一闻饭菜香就成了饿死鬼投胎，上辈子肯定饿死的，这辈子没老没吃饱的感觉。

    吃到一半，感觉鼻子痒痒的，异样的感觉，视线下瞥，垂向下方，隐约一点白色似在鼻翼，放下筷子，抬起手，放到鼻侧，用食指与拇指将饭粒捻起，丢到桌子上，不停片刻，抄起筷子，正欲再吃，夹菜时，视线向前下方拉拉拉拉，有一只碗，一双筷子，一双手，然后，那双手没在动，停着。

    我终于想起，被遗忘的……

    真想找个夹缝钻进去。

    不能跑，不能躲，硬着头皮上，顺势将菜夹子满满一堆，直接堆小雨饭碗上了，“吃吃吃吃，怎么不吃呢，今天可真不好意思，让你带我出来玩，这么晚了都没让你吃着饭，这么晚了，肯定饿了，一会还得玩二项目呢，不吃饭受不了。”

    每盘菜夹一堆，全堆他碗里去，没半会工夫，小雨碗里的菜比饭还多N倍了，我用眼睛瞟了两眼，有点满意，兀自点头，塞了一大口饭到嘴里，见他依然没动筷，动动腮帮子，含糊不清的说，“过点吃，娘了皱兀袄吃鸟……。”（快点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仿佛听见有人在低头闷笑的声，找了半天找不出半个影来，可能是我幻听吧，我想，夹了菜，一边腮鼓着，继续吃。

    极其不淑女地打了个饱嗝，东西全撤下后，在位子上坐了半晌，与小雨一同起身。

    在柔柔的月光下，沿着烂漫的霓红灯光，踩着暗暗的影子，缓缓地漫步。

    微风温和地拂动着，前额的刘海随着细风轻舞着，些许跑到眼中，与眼睫相合，痒痒的，我抬起手，揉揉眼，而后低头，看着地面的影子随着步子在前进着，旁边的影子有些异样的动作。

    原本手插口袋挺背前行的姿势已变，隐约，影子手轻轻向我的影子靠近，而后缓缓地搭在了我的影子的肩上。

    我侧过头，小雨的手在我肩膀上轻轻地放着，见我回头，我微微一笑，另一只手拿出一方折叠整齐的灰白相间的格子手帕，递到了我的面前。

    “给，我的吗？”我指指自己，一脑子疑惑。

    他点点头，微笑，指指自己的眼睛，又指指我的眼睛，“用手揉，不好。”

    幸福的泡泡冒了出来，充满整个心，我笑的无比灿烂。

    “不用了，只是头发吹进眼睛里了，不是眼睛不舒服。”我摇头拒绝，反正拿了帕子也于事无补。

    “哦，是吗。”他淡淡道，点点头，一句话未说，将帕子收了回去。

    心中隐约划过一缕，是什么？失望吗？

    明明是自己拒绝的，有什么资格失望。

    旋转木马，果然是夜晚较美，玩的人不减反增，暖色的灯光，将人们欢乐的笑脸凝成一股温暖的气流，注入心田，孩子们快乐的笑脸，情侣们幸福的模样，映入眼睑，那样的美，无以伦比。

    心中溢满了快乐幸福，扬起嘴角，招呼着身旁的小雨。

    当木马再一次旋转，欢快的音乐再次响，暖融融的桔黄色的光打在身上，那种感受，无法用言语表达，这一刻，我与小雨的距离，仿佛很近很近，这一刻，我们仿佛没有距离。

    木马在旋转，我在旋转，天地在旋转，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心在荡漾。  当一切静止，天地停止旋转，所有的一切消失不见，归于平静，我与他，永远不可能毫无距离。

    最后的最后，即将结束了。

    抬起手，将进入眼睛里的发丝掠开，再也不用手去揉眼睛。

    超大型超大型的冰淇淋，加上两支大大的勺子，被我紧紧的抱在怀中，吃完绝对要拉肚子的那种，玩完旋转木马后硬拉着小雨去带我买过来的，夜晚，摩天轮发璀璨的光，像一只巨大的车轮子，圆圆的一圈。

    叫了声小雨便顾自的跑了过去，脚下却不小心被石子绊倒，第一个反应不是保证自己不摔伤，而是保证手的冰淇淋不被摔坏，所以，在摔倒之迹，我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冰淇淋，高过头顶，人却以向大地亲吻的姿势下落，准备好要与冰凉的地面作最亲密的接触。

    所以，在感觉到我触到不是冰凉，而是温热是，每一感觉，不是张开眼睛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倒了霉，被我当垫子，而是，以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喊声，顺便把自己拼了这条命救回来的冰淇淋倒了头，狠狠的扣了下去。

    “蛇啊…………。”

    我在旁跳脚，将某人□□全数覆盖。

    “小雨……，救命啊……蛇……。”

    叫的人没招来，倒招来了保安叔叔，保安叔叔大概觉得有人想杀我吧，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急忙问，“怎么了，怎么了，杀人犯在哪？”

    没听清对方讲了什么，只是有人来了我便安心了，我指着刚才我摔倒的地方，闭着眼睛，“蛇。”

    “蛇？”疑惑。

    “筱筱……。”很虚弱的喊声。

    声音，很熟，我闻声看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再一次表演了死前尖叫。

    我快速地奔过去，扶起正躺在地上的小雨，把扣在他脸上的冰淇淋盒子拿下，还有他脸上那未溶化的冰淇淋，再拿下插在他两侧发间的两个大勺子，用手在他脸上擦啊擦啊擦。

    这是，我是杰作，我想起来了。

    我原以为是蛇的东西，居然是……

    羞愧难当。

    我不顾旁人，双手在他脸上死命地揉着，希望能将冰凉的脸揉成原来的温度，口中不住地问着，“你没事吧，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杀人凶手呢？”

    旁边有人问。

    我一刻不停地揉，没人说话。

    “蛇呢？”

    “跑过去了。”我随口说道。

    保安叔叔哦了一声，就离开了。

    可我还在揉，手感不错，滑滑嫩嫩的，白白的。

    “摩天轮，还玩吗？”这句话，像是嘴张着不自己的弧度说出来的话。

    “不玩了，不玩了。”摸都来不急，还玩，不继续揉 ，揉的他的脸变的畸形抽象。

    “可以回家了没？”同上上。

    “不可以。”还没摸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