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九章 雷厉风行

虞城外，一望无垠的荒漠，粗砂砾石覆盖在硬土层上，这里是被称为草木难生的土地，但也是褐羯人的家乡。

    黑色城墙之内便是皇朝的边城虞城，这里虽然也是漫天黄沙尘土，但是这种环境下却盛产香甜的葡萄、哈密瓜等多种水果，而且这里还出产一种顶级宝石透辉石。所以有很多商人都来往于虞城和各大城市之间。

    虞城环境谈不上好，但是客栈酒肆却也一应俱全，比之城墙外的荒凉城里便倍感繁华。

    褐羯人生存艰苦，性格残暴，一身皮糙肉厚力大无穷，但是却没有其他本事。每年临近过冬，褐羯人总是混进城里偷盗抢略，有时更在褐羯王的授意下有组织的进城掠夺。

    虞城的守将宵羽是皇上宠爱的宵妃的亲侄子，宵妃也就是九皇子的母妃。宵妃温柔貌美，颇得皇上宠爱，儿子也争气颇得皇上看中，所以宵妃母家的势力便一日日看涨。宵家的意思是将宵羽放在边城磨练一番，以后回京便有了擢升的资本。

    虞城的太守王大人已治理虞城长达二十年。二十年的时间，虞城在他手中从一个贫瘠的戈壁小城成长为土地扩展了十倍，人口达二十几万的繁荣边城，这里商贸频繁，百姓也过上了不愁吃不愁穿的生活。只是每年褐羯的骚扰屡禁不止，让大家都非常头疼。

    云麾将军与王太守并坐，下面坐着瑷杰和云炙。王太守额头上深深的皱纹记录了他日夜为这个边城辛勤的付出。王太守正向三位讲述着虞城的大致情况。突然，外面通报宵统领到。

    只见一个二十七八，肤色匀白的男子大步走进来。一身铠甲锃亮，领上、袖口以红巾为饰，随着他的走动迎风飞舞。

    瑷杰和云炙剑眉稍稍提起，看来这个宵统领日子过的不错嘛，这边城守将这么整洁注重仪表的可能他要算第一了。

    宵统领向云麾将军行了一个军礼。云麾将军让他把最近的情况说一下。据宵统领说，快入冬了，所以到虞城来购置过冬物品的褐羯人增多，本来这么大的一个城出点状况也难免，他一定会加紧检查力度。

    云炙皱眉，这个人是真傻还是有所隐瞒？褐羯是老问题，如果不是把皇上给惹烦了怎么会这次要下重药整治。这宵家离皇上这么近，是皇上的意思没传达到还是这个傻子没有理解？

    听完宵羽的话，瑷杰和云炙对望一眼。云麾将军沉思片刻，便安排到：“韩校尉！”

    瑷杰站起：“末将在！”

    “明日你随我携皇上旨意去会会褐羯王！”

    “末将遵命！”

    “李校尉、宵统领！”

    云炙、宵羽上前道：“末将在！”

    “你们两人负责严守虞城，整顿军纪。”云麾将军盯着宵羽，一字一字的说道：“从现在起，这褐羯人一个也不许入城采办！”

    “末将遵命！”

    宵羽心中暗捏一把汗，这个将军是认真的啊！看来自己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千万不能出错了！

    众人领命，各自去做准备。

    是夜，云麾将军将云炙招到屋内，递了一块兵符给云炙。

    云麾将军今日入城便看出此处守军军纪散漫，但此行又是用兵之际，遂命云炙无论用任何手段都要在最短时间内整顿守军军纪。

    和谈预订七日往返，若超过七日便代表谈判破裂，便要云炙用兵符调动虞城守将兵临褐羯，与自己里应外合，誓要根除褐羯作乱恶瘤。想到那个形象光鲜却让人头疼的宵羽，遂又叮嘱云炙若遇难处即找太守协助。

    第二日一早，云麾将军便与瑷杰带着两百名精卫出城前往褐羯王宫。云炙则与宵羽同往军营视察兵力。

    一进大营便有无数欢快的笑声随风传来，这个大哥那个小弟的叫着，人人和谐的聊着家常。有几个兵看到宵羽来了，便一兹溜的跑到他们面前，七嘴八舌的说着：“宵统领，今天您这红巾配的真好看！”

    “宵统领，您那件衫子要的盘扣我妹妹给做好了，放您帐里了。”

    “□□的红穗儿给配好了，您看还满意不？”

    ……

    云炙狭长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这边城的军营搞的跟女人闲话家常一样不说，所有人都没有一点警觉和作为边城守军的严谨。大家都跟着这个宵羽过着怎样舒服怎样来的日子，军心涣散。怪不得褐羯人在虞城可以随意进出，抢掠难止。只怕出事时等这个宵统领打扮好了再过去，贼人早已不知去向了。

    云炙心中暗叹，九皇子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有这样蠢笨的亲戚！

    云炙冷冷的掠过宵羽身边往点将台走去，宵羽一愣赶忙跟上。

    宵羽是知道云炙和瑷杰是九皇子的侍读，在他的脑里他们就是一家人，所以热情的说：“云炙，要不你先去我帐里歇息一下，让兵们先练着，等着太阳稍落点我们再去看！”

    云炙冷冷淡淡的说道：“云麾将军已出发，该我们干的也得赶快了！”

    宵羽心中不爽，但是也只好跟着上了点将台。这太阳大的啊，心中暗衬，旁边这个人本来就黑当然不怕，但是自己好不容易保持的这白皙肌肤，今天怕是要受罪了。

    下面将士列队，按照副尉的口号操练起来。太阳太大，这些人已经习惯了偷懒，一眼望去，整个就是软趴趴的蒙混。

    云炙不由得怒从心中起，转身掀起一柄□□，哚～一声跺着台上。厉声喝到：“不和于国，不可以出军；不和于军，不可以出阵；不和于阵，不可以出战；不和于战，不可以决胜。你们的这些软枪是想送自己的命还是想将我皇朝土地拱手让人！生为边城守军如此松散，若不想保家卫国就趁早脱了自己这身铁甲，莫要浪费国家粮食！”

    说完指着台下离自己最近的兵，说道：“上来二十个！我要看看你们是真没劲儿还是有劲吃饭没劲拿枪！”

    场上的士兵好久都没见过这么严厉的军官了，自从宵统领来了，这日子是一天过的比一天舒爽，也一天比一天懒散，现在出来个恶人，大家都十分不习惯。

    宵羽觉得自己面上很是挂不住，便拉拉云炙，悄声说道：“别怒，那么急干嘛，让他们再练一次，看看再说吧！”

    云炙眼中冷光射向宵羽，答也不答，银枪指着点将台正下方的士兵，说道：“前排二十个，上来！”

    二十个兵期期艾艾的磨上了台，云炙让他们每人都拿了一把□□，说道：“一起上！”

    二十个兵知道今天是惹不起这个大爷了，而且这么久连宵统领也没这么严厉的管过他们，当下心里不服气，一狠心，有几个已经提枪冲了上来。

    云炙横枪而立，一身银甲闪闪发光。单手横扫，只听数声惨叫，几个兵已经飞下台去。

    云炙喝到：“你们是没吃饭还是怎么遭？！”

    剩下的十几人一愣，随即赶忙憋足一口气往云炙冲去，云炙凌空而起，□□划出点点银光，只见日光下台上红缨的弧线衬着一朵朵银色的枪花。

    就连台上的宵羽也没看清云炙的动作，冲上来的十几人就已经横七竖八的全倒在地上了。

    云炙狭长的眼睛盯着宵羽：“这就是宵统领训练出来保护皇朝边防的好将士？！”

    宵羽白脸都变成红脸了，怯懦到：“这……”

    云炙不等他说完，转身面对校场，沉声道：“这几人不思上进，军纪懒散，不配为皇朝守军！现开除军籍，即日返乡，不得补偿！”

    台上台下寂静一片，大家都没想到，昨天才到的这个年纪轻轻的昭武校尉竟然如此雷厉风行不留情面。但是没有人敢出声，台上的这个人冷冽逼人，感觉这人就是把利剑，那气势能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劈成碎片。

    在云炙的杀一儆百下将士们忍住心中的震动却都认真的操练起来。男人的世界，只崇拜强者。今日的昭武校尉让他们明白了什么是男儿热血，什么是保家卫国的决心。

    宵羽讪讪的跟在云炙后面，他现在是再也不抱和云炙是一家人的希望了。虽然名义上是共同治军，但是他并不擅长，而且也不想让自己这么累。

    云炙也是知道宵羽的想法，虽然心中对其看不上，但是看在九皇子的面上也不太与他为难。这宵羽就是纨绔子弟，只要不给自己添麻烦，其他的就随便他了。

    接下来的几天，军队在云炙一系列铁腕整顿下焕然一新。云炙也查看了军中各人的记录，罢免了一些无用的小将领，擢升了几个能力不错的士兵。赏罚分明，恩威并济，军营迅速的行为规范，作风严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