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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琴他……不会是想独吞那十万积分的悬赏,所以才独自冒险的吧?”
杨旭心中念头转动,口中喃喃出声,但在话音落下之后,却看到前边那位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杨旭突然有些心痛,又有些惭愧,毕竟阿琴是他们昆城小队的人。
虽说任何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私心,但是这么大的事,若是杨旭猜测为真,那未免显得昆城小队不够团结。
而且如今阿琴已经身死道消,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被人杀了灭口,还被扭断了脖子,这更显得这种做法不可取了。
更何况那条悬赏令说了,并不需要将人救出,只需要提供有用的消息,最后让齐掌夜使成功把人救出来就行。
现在看来,是阿琴自己贪功冒进,得到了黎红霞的消息之后,还想要直接将人带出去,这才导致她被杀人灭口。
“有这种可能性,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秦阳手中握着那根头发,先是点了点头,但接下来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是让杨旭微微一愣。
“有没有可能,阿琴早已经是他们的人,甚至她就是负责看管黎红霞的人?”
秦阳的脑海之中闪过一些东西,沉吟着说道:“先前之所以没有行动,只是因为积分诱惑不够,而这一次十万积分的悬赏,则是她挺而走险的主因?”
骤然听到这些话,杨旭先是怔了一下,紧接着就下意识摇了摇头,脑海之中浮现出自己印象之中的阿琴。
“斩神大人,这……这不太可能吧?”
虽说极为敬畏眼前这位实力深不可测的大人,但此刻的杨旭,还是硬着头皮反问出声,口气之中充斥着一抹反驳的意味。
阿琴是昆城小队的一员,要说她有一些私心,独自行动的时候被对方杀人灭口,这个杨旭还勉强能接受,最多就是恨铁不成钢罢了。
可要是按秦阳的说法,阿琴早早就被祝仝背后的组织收买,背叛了大夏镇夜司,背叛了昆城小队,这他是无论如何接受不了的。
这等于说从根本上否认了阿琴的信仰,将这个他们朝夕相处了多年的队友,推到了背叛组织的深渊。
镇夜司小队一般来说都是并肩作战,双方早就已经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那是可以将后背交给对方的生死之交。
至少在这些年的任务当中,阿琴从来没有掉过链子。
哪怕她实力是小队之中最弱的,但战斗的时候却悍不畏死,大多数时候都冲在最前面。
现在突然有人冒出来说阿琴已经背叛了大夏镇夜司,还帮着一个邪恶组织关押人质,这等于是在打昆城小队的脸啊。
要不是说这话的是一位实力强横的大人物,杨旭都会直接翻脸。
因为他知道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不仅阿琴的生前身后名保不住,整个昆城小队都会被人诟病。
只是在眼前这位面前,这已经算是杨旭最大程度的反驳了。
反正在他心中,绝对不相信阿琴是对方口中所说的那种人。
“呵呵,我也只是说有这个可能而已,事实具体如何,还需要进一步的求证。”
秦阳察言观色,怎么可能看不出杨旭心头已经有所不满,所以他将有些话咽回了肚中,并没有在这个时候说得太多。
由己及人,如果有人在他秦阳的面前,说楚江小队的江沪或者庄横通敌,还背叛了大夏镇夜司,恐怕他都会直接破口大骂,甚至大打出手吧?
人是感情动物,就算是再理智的人,当对方的言语涉及到自己的亲人或朋友时,下意识就会选择维护,这都是人之情。
只不过秦阳之所以有这样的猜测,自然有属于自己的判断,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一则这里确实发现了黎红霞的踪迹,表明黎红霞曾经就是被关在这里,而且时间应该还不短。
再者这里没有什么打斗痕迹,门口绝对不可能没有人守着,要是阿琴是无意间发现这里,对方怎么可能不动手呢?
当然,这也并不能排除阿琴在刚刚找到这里的时候,就被对方发现,继而杀人灭口。
秦阳做事务求完美,再加上此事涉及到赵母,他必须得万分小心谨慎,不能错过任何一个可能性。
“走吧,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秦阳手中依旧握着那根头发,而在再次打量了一眼这间密室之后,便没有过多停留。
很快二人便从地道之中走了出来,而在看着上边空荡荡的民房时,秦阳心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一次,恐怕我们来得有点鲁莽了。”
秦阳忽然开口出声,让得旁边一直有心思的杨旭终于回过神来,满脸疑惑地看着旁边的这位斩神大人。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阿琴的那个丈夫要是有问题的话,说不定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
秦阳打开房门,看了一眼张家的后门,其口中说出来的话,让得杨旭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张衡,他……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啊!”
杨旭脑海之中浮现出一个老实巴交的木匠,正是阿琴的丈夫张衡,他可从来没有怀疑过对方。
虽说阿琴并非病死,而是被人扭断了脖子,但很明显是有人在杀了阿琴之后,再将其放到床上布置了一番,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
不过当杨旭想到这里的时候,脑海之中却是突然灵光一闪,陡然拍了拍手。
“是啊,我怎么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张衡呢?”
杨旭冲口而出,而当他心中生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就再也挥之不去。
一直以来,杨旭都有点惯性思维了,他一直认为张衡就是一个普通人,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可若张衡不是普通人,也是一名变异者呢?
“杨队长,如果我没有在昨天晚上出手,你会知道我是一个变异者吗?”
就在杨旭心中念头转动的时候,旁边再次传出一道声音,让得他下意识就朝着秦阳看了过去。
这一看之下,杨旭不由愣了一下。
因为在他的感应之中,面前这人身上气息全无,配上那张平平无奇的年轻脸庞,这是放到人堆里都不会有人在意的一个普通人。
无非是杨旭早就知道这位实力深不可测,但抛去这些实力和身份上的滤镜,杨旭根本找不出对方是变异者的半点迹象。
“变异界中,有很多隐藏自己实力的方法,哪怕对方的修为比你低,有时候不仔细探查的话,也未必能发现对方的根脚。”
秦阳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听得他说道:“听张老汉说,他儿子张衡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难保他不是在观望。”
“可是咱们今天这一来,只需要他跟张老汉通一次电话,就会意识到一些东西,再想要找到他,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
秦阳的口气有些懊恼,两番话说得旁边的杨旭脸色也有点不太自然,显然确实是觉得今天来得太过鲁莽。
只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秦阳从阿琴的气息之上,发现了这间民房和地底密室,找出了黎红霞曾经的关押之处,倒也不算是毫无收获。
可惜这些所谓的收获,对于救出黎红霞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帮助,对方已经将黎红霞转移,你让他们又到哪里去找?
他们找到的线索,都是早已经过期的信息,知道再多又有什么用?
“现在看来,张衡或许就是唯一的突破口了。”
秦阳依旧盯着张家的后门,口中喃喃出声,但他清楚地知道,那个张衡短时间内应该是不可能再回家了。
“接下来,我会继续在各处寻找线索,杨队长,你们昆城小队的任务,就是把张衡找出来!”
秦阳现在身上自有一股属于上位者的气质,虽说他不是昆城小队的队长,但这样的命令,杨旭自然是不敢违背。
而且现在看来,寻找黎红霞,就是寻找祝仝背后的组织,这也算是昆城小队的任务。
至于悬赏令上的积分奖励,现在的杨旭已经没有心思去想,他最想搞清楚的,还是阿琴到底有没有背叛大夏镇夜司?
而这一切,或许都得着落在阿琴那个丈夫身上。
只可惜对方现在不见踪影,甚至不知道张衡还在不在昆城境内。
对此秦阳也有些无奈,他初来乍到,就算他本事再大,单凭他一个人想要找到张衡或者说黎红霞,无异于大海捞针。
好在据秦阳观察,昆城小队剩下的四个人都完全值得相信,多了这四个帮手,他在这里的行事就会方便许多。
昆城小队肯定跟昆城警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让警方发个协查通告,那样找起人来自然更加事半功倍。
“是!”
杨旭没有拖泥带水,应了一声之后便自去安排事宜。
虽然秦阳说了张衡可能不会再回这里,但杨旭肯定还是会安排人守在这里的,万一对方忍不住想要回来看看父母和孩子呢?
秦阳没有对昆城小队的具体事务指手画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不仅探查了整个昆城,还将周边几个大的省份城市都暗访了一遍。
只可惜这样的寻找几乎就是在做无用功,让得成为变异者之后无往而不利的秦阳,都时常会产生一种强烈的挫败感。
原本以为刚来昆城的时候,就遇到了祝仝这个疑似非人斋的家伙,然后还根据阿琴的死,找到了曾经关押黎红霞的藏身之处。
而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都在那个非人斋斋主的算计之中,就是想要将他秦阳耍得团团转。
对方应该早就料到阿琴的死会引起某些人的怀疑,所以早早就舍弃了那个密室。
秦阳甚至有些怀疑那根属于黎红霞的头发,就是非人斋斋主故意留在那里的,就是要给他极大的希望。
等接下来秦阳将整个西南地域全翻了一个遍,却依旧没有找出黎红霞藏身之处的时候,才会更加绝望。
再加上如今已经不仅仅黎红霞让秦阳心忧上火了,这段时间他也从来没有得到过小野猫秦月的消息。
本以为以秦月的本事,再怎么也会传点消息出来,但现在看来,非人斋斋主应该也早就在防着这一手呢。
如果从秦月请假开始算起的话,现在差不多已经失踪超过三个月了,这让秦阳一边寻找,一边心忧如焚。
秦阳也在这西南地域待了两个多月,整个寒冬差不多都已经过去,现在已经是春暖花开的又一年了。
这一天秦阳重新回到了昆城,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疲惫,站在昆城小队驻地的房顶,盯着远处的高楼大厦有些发呆。
“棠棠,小野猫,对不起,是我没用!”
秦阳口中喃喃出声,或许自他成为变异者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挫折,现在他真的有点身心俱疲了。
两个多月的寻找,却连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出来,秦阳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是继续将时间全部耗在这里呢,还是先把这件事情放一放再说,他拿不定主意。
人质从一个变成了两个,而且两个都是对秦阳来说最为重要的人,若是不能把人救出来,他做其他事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一直守在张家的昆城小队队员,也没有传回半点消息,显然这两个多月张衡都没有回家。
虽然这说明张衡身上的嫌疑更重了,但是抓不到人又有什么用呢?
秦阳只觉前方的路有些迷茫,曾经的信心满满,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磨殆尽,他从未有此刻这般惆怅。
…………
昆城,西南群山之中。
山中有一个并不太起眼的洞口,而在烟瘴遍布的山间,像这样的山洞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根本没有谁会在意。
在这个不起眼的洞口内里,却是别有洞天。
洞里的一些空间,被改造成了一个个房间,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每个房间里都有人居住。
最内里的一个房间内,一道身影盘坐在床上,旁边的桌面上放着一个狰狞的判官面具,正是秦阳遍寻不获的非人斋斋主。
“那小家伙,现在应该是越来越着急了吧?”
从非人斋斋主的口中,发出一道似笑非笑的轻笑声,眼眸之中似乎也闪过一丝异光,不知道他心底深处到底想的是什么?
他口中说着话,目光却是转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地方,那里被砖块围起来一块区域,内里似乎生长着一根藤蔓。
只不过如果有人走近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根藤蔓之上长满了尖刺,绿幽幽的锋利之极,甚至可能蕴含剧毒。
“再有几天,鬼毒刺就应该彻底成熟了。”
非人斋斋主眼眸中的光芒越来越浓郁,听得他说道:“到了那个时候,或许就能知道你洪贵或者说秦阳,到底是不是忠心了?”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这位的口气之中,蕴含着一抹浓浓的自信,看来这些时日他也没有闲着,一直在准备着一些东西,应该很快就要大功告成了。
咚咚咚……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敲门声响起,让得非人斋斋主收回目光,然后房门便是自动打开了。
“斋主大人!”
来人先是恭敬行了一礼,然后说道:“新人的培训已经完成,还请斋主大人亲自验收。”
此人长得短小精悍,身上散发着一丝隐晦的磅礴气息,显然修为不低,但在看到非人斋斋主的时候,却是毕恭毕敬。
“呵呵,那个秦月通过考验了吗?”
非人斋斋主脑海之中浮现出一道身影,看似随意地问出一个问题,看他的态度,或许对此事也并没有太多在意。
“回斋主大人的话,秦月真是天纵奇才,所有任务都完成得极其完美,这次咱们是捡到宝了。”
门口那人看起来有些兴奋,听他的口气对秦月也是颇多赞赏,想来是被秦月这段时间的表现给惊艳到了。
“很好!”
非人斋斋主点了点头,听得他说道:“这次我就不亲自去验收了,你看着办就好。”
“至于那个秦月,先让她去看守黎红霞吧!”
骤然听到斋主大人的安排,门口那人不由愣了一下,眼眸之中露出一抹不解和疑惑。
“斋主大人,秦月如此人才,让她去看守一个人质,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最终此人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看得出他对秦月是真的相当欣赏。
这样的人才,就应该物尽其用,而不是用来看犯人。
“你在教我做事?”
然而就当此人话音刚刚落下之后,非人斋斋主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轻声的一句话,让得他身形猛颤。
“是属下多嘴了,还请斋主大人恕罪!”
此人身形瑟瑟发抖,直接就跪了下来,想来是想起了斋主大人的狠辣,就算他是斋主大人的心腹,对方也是想杀就杀。
此刻这人无疑有些后悔,心想自己以前好像也不这样啊,为什么这次会为了一个刚刚通过考验的新人,去质疑斋主大人的决定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段时间对秦月的考验,确实让此人对秦月刮目相看,那甚至是他遇到的最为惊艳的天才。
这样的天才竟然会被拉入非人斋,而没有被大夏镇夜司的人发现抢先一步,不得不说也是非人斋的一次运气。
“行了,退下吧!”
非人斋斋主似乎有些不耐烦,见得他摆了摆手,让得跪在地上的那人如蒙大赦,慌不迭地退了出去,只感觉自己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打湿。
而在走到另外一个区域的时候,此人脸上的惊惧已经消失不见,尤其是看到前边站成一排的身影时,他身上赫然是多了一抹傲然。
这些人明显就是他之前训练通过考验的新人了,其中有一个身形有些瘦弱的少女。
如果秦阳或者楚江小队有人在这里的话,就会第一时间认出,这正是已经失踪了三个多月的小野猫秦月。
三个月之前,秦月信心满满而来,以为反算计了那个黄毛,甚至是那个神秘的非人斋斋主。
没想到来到西南地域之后,却一次非人斋斋主的面都没有见过,对方仅仅是派了个人来对她进行考验。
好在秦月从小生活在暗香城,并不是温室中长大的花朵,如今又成为了一名变异者,这样的考验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秦月也没想过要打退堂鼓。
她相信只要自己通过考验,就一定有机会见到那个非人斋斋主,还有黎红霞。
秦月一直想找机会报答秦阳,这一次瞒着所有人前来西南地域,她不是没有想过有人会担心,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
她知道秦阳跟赵棠的感情,更从葛正秋那里,知道大哥和大嫂正是因为赵母没有寻回,所以才一直没有办婚礼。
以前秦月只是一个普通人倒也罢了,但在她成为变异者,而且识破了黄毛可能的身份之后,就觉得这是自己报答秦阳恩情的一个机会。
只是这个时候,看到那位只是一个人回来,并没有看到非人斋斋主的时候,秦月不由有些失望。
“盘蛇大人,斋主大人不愿意见我们吗?”
相对于其他人,秦月能感觉得到对面那人对自己的另眼相看,所以她大着胆子问了出来。
此言一出,其他几个通过考验的人都吃了一惊,心想这丫头的胆子也太大了,这样的问题也是能问的吗?
被称为盘蛇的那人皱了皱眉头,不过在看到问问题的是秦月时,脸色下意识缓和了几分。
说实话,要是其他人敢在这个时候开口,还敢问出这样的问题,恐怕瞬间就会有苦头吃。
但秦月是盘蛇最看好的一个新人,他甚至觉得以这丫头的天赋,未来的实力有很大机率会超过自己,提前烧烧冷灶并不是什么坏事。
所以盘蛇对秦月无疑有着更多的包容心,更何况斋主大人对秦月的安排,让他一直都有一丝愧疚之心呢。
“别胡说八道,斋主大人有事,今天就不过来了!”
盘蛇虽然脸色阴沉,口气却并不如何严厉,随口说了一个原因之后,几人的脸上都是露出一抹失望之色。
他们都知道斋主大人是这个组织的最高掌权者,若是能见上一面,甚至能入了斋主大人的法眼,以后在组织之中就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了。
“放心,只要你们尽心尽力为非人斋做事,总有机会见到斋主大人的!”
盘蛇开口安慰了一句,而下一刻他便是摆了摆手,说道:“秦月留一下,其他人先退下吧!”
听得这话,几人都朝着秦月投去了一抹忌妒之色。
不过这是盘蛇大人的命令,他们就算再忌妒也根本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先行退去。
“盘蛇大人,是有什么任务要交给我吗?”
秦月却显得有些兴奋,这也符合一个新人的表现,只是听到她问出来的问题,盘蛇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尴尬。
任务是有一个任务,却只是去看守一个人质的大门。
直到现在,盘蛇都觉得以秦月的资质,派去做这样的任务有些大材小用了。
“不要多问,跟我来吧!”
不过这是斋主大人的命令,无论盘蛇有多遗憾,也不敢有半丝违背,话音落下之后,便是当先朝着某个洞内岔道走去。
后边的秦月确实没有多问,只不过她心头有着一抹期待,心想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熟悉一下非人斋这隐藏极深的大本营。
一直以来,秦月都认为暗香城才是非人斋的大本营,可现在看来,狡兔三窟这个成语用在非人斋斋主身上,真是半点不夸张。
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秦月他们这些新人的手机就被全部收缴,根本连半点消息都传不出去。
就算如今他们已经通过了考验,成为了非人斋的一员,也依旧没有什么通讯工具,就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
只不过在没有找到黎红霞具体关押的位置,还有见到那位非人斋斋主之前,就算有机会传递消息,秦月也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谁知道那非人斋斋主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手段,或者说什么监听设备,一旦传递消息,就会被对方发现,导致功亏一篑。
心中转着念头,秦月已是跟着盘蛇来到了这条山洞岔道的尽头。
能看得出前边有一道小小的门户,似乎是由精钢所铸,一看就坚固无比。
“秦月,你的任务就是守在这间密室之外,除了一日三餐的送饭之人,不能让任何闲杂人等靠近,听到了吗?”
虽然心中有些遗憾,但盘蛇还是不敢违背斋主大人的命令,将秦月加入非人斋的第一个任务叮嘱了一遍,然后观察着秦月脸色的变化。
或许这也是其中一重考验,如果秦月觉得自己天赋奇佳,对这样守门的任务嗤之以鼻,甚至露出不满之意的话,那盘蛇还真可能改变对秦月的看法。
“知道了!”
而在盘蛇的注视之下,秦月不仅没有露出半丝不满,甚至眼眸之中还闪过一丝异样的兴奋,被他很敏锐地捕捉到了。
“多谢盘蛇大人!”
下一刻秦月还躬身道了一声谢,口气显得相当诚恳,让得盘蛇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应该是刚刚加入非人斋的这个丫头,第一次就接到了任务,确实应该显露出兴奋。
毕竟相比起其他通过考验的人,秦月是第一个接到正式任务的新人,哪怕只是一个守门的任务,也比其他人显得更加重要。
“实话告诉你吧,这是斋主大人亲自安排的任务,你务必要做好,不能有半丝懈怠,知道吗?”
既然秦月如此上道,那盘蛇便再次给了一个甜枣,刻意提到了斋主大人,果然让秦月显得更加兴奋了几分。
不过盘蛇也没有说错,这确实是斋主大人亲口的命令,只是直到现在,他也有些不太明白斋主大人的用意。
而在秦月再次发出感激之言的同时,心头却冒出一些异样的念头,同时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后边紧闭的铁门。
“盘蛇大人,这里面关的到底是谁啊?”
秦月心中念头转动,下一刻就直接问了出来,然后就看到盘蛇皱了皱眉头。
虽然秦月知道这问话有些不妥,但她更清楚盘蛇对自己的重视,应该不会过多斥责自己,这个机会自己一定要抓住了。
如果这铁门密室内里关着的,真是她想像中的那个人,那这一次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但不该你知道的事,最好少打听!”
只可惜这一次盘蛇却没有给出一个答案,反而是脸色阴沉地呵斥了一句,然后说道:“记住了,在这里要多看少问,才能活得长久。”
“是,我记住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秦月知道自己要是再强行打听,就该引起对方的怀疑了,所以她从善如流,让得盘蛇满意地点了点头。
“做好自己的事,斋主大人心里都会有数,不愁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在临走之前,盘蛇重重拍了拍秦月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了一句,确实让秦月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掩饰不住的兴奋。
看着秦月兴奋的表情,盘蛇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让得站在门口的秦月有些心痒难挠。
好在秦月最终还是忍住了要打开铁门看一眼的冲动,因为她不敢确定暗中有没有什么眼睛在盯着自己?
不管怎么说,她只是一个刚刚通过考验加入非人斋的新人而已,以那位非人斋斋主的心性,又怎么可能不防着一手呢?
秦月甚至有一种感觉,这铁门后的密室之中,都未必真关押着的什么人,说不定这又是非人斋对新人的一重考验。
秦月知道自己急不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她还是相当懂的。
反正现在已经算是成功打入了非人斋的内部,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知道这密室之内到底关着的是什么人。
刚才盘蛇不是说了吗,内里犯人的一日三餐会有人送,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偷偷看上一眼,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注意吧?
当然,这也并不排除盘蛇是在施展障眼法,刻意误导秦月的判断,而这些猜测,只有等这道铁门打开之后才能知道了。
…………
昆城,北城!
一个废品收购站的隐秘房间内,坐着一道蓬头垢面的身影,几个月没剪的胡须,几乎将他的整个嘴巴都遮住了。
此人旁边的桌上,有一桶没吃几口的泡面,而他的手上,则是拿着一张照片,眼眸之中隐隐有着泪光。
“爸,妈,还有虎儿,我好想你们啊!”
有些凄苦的声音从此人口中传出,让得他眼眶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滴落到相片之上,发出一道轻响之声。
显然这位就是已经躲藏了两个多月的张衡了,他空有一身裂境大圆满的修为,却只能躲在这废品收购站中,连门都不敢出。
张衡手中的照片是一张全家福,是在儿子张虎满六岁的时候,全家去照相馆照的,一家人都显得精精神神。
可是现在,妻子阿琴被张衡亲手杀死,他自己有家不能回,有儿子也不能看,事情怎么突然之间就到这种地步了呢?
“阿琴……”
张衡抚了抚照片上那有些模糊的身影,想起这七年时间以来跟妻子相处的点点滴滴,他的眼眸之中,突然闪过一丝决绝之光。
下一刻张衡小心翼翼地收好那张唯一的照片,然后看了一眼生活了两个多月的地方,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废品站的大门口走去。
…………
昆城,镇夜司小队驻地。
秦阳站在窗前,有些无神地看着外间的高楼,显得有些茫然。
一点线索都没有,现在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调查了。
他甚至有些怀疑非人斋斋主还在不在西南地域,黎红霞又有没有被对方转移到自己永远也想不到的地方?
还有小野猫怎么样了,有没有打入非人斋内部,又有没有引起那个非人斋斋主的怀疑?
这一桩桩一件件,最近一段时间真是让秦阳焦头烂额。
这种完全脱离掌控的局势,是他成为变异者之后很少有过的。
叮铃铃……
就在秦阳思绪飘得有些远的时候,一道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将他拉回神来,然后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当秦阳看到其上显示的“齐叔”二字时,忍不住精神一振,然后便有些期待地按下了接听键。
“齐叔!”
秦阳恭敬地称呼了一声,他知道齐伯然在这个时间打来电话,恐怕是有重要的事。
而对方自然知道他最近一段时间到底在做些什么,说不定这件事就跟非人斋或者说黎红霞有关。
在秦阳在西南地域寻找线索的两个多月时间以来,镇夜司高层自然也没有闲着,这其中以齐伯然和洛神宇最为尽心。
包括另外一位掌夜使赵古今,不知从哪里听到了这个消息,期间甚至还亲自走过一趟西南地域,到秦阳的面前表示了自己的诚意。
对此秦阳自然有所猜测,赵古今是因为迟迟没有得到大浩然正经,所以有些着急想要在秦阳的面前表现一下。
若是能帮助秦阳找回准丈母娘,赵古今都明说了不要那十万积分的奖励,只要秦阳同意将大浩然正经借给他修炼就行了。
至于赵家准备的那些清单,秦阳没几件看得上眼的,这让赵古今时常有些惆怅,但他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只可惜三大掌夜使一起出力,外加一个同样关注此事的镇夜司首尊,依旧没有太多的线索,不得不说那位非人斋斋主本事确实极大。
“秦阳,我刚刚收到了一个消息,他说自己是非人斋的人,而且知道黎红霞的关押之地。”
电话那头的齐伯然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只不过从其口中说出来的话,秦阳却没有太多激动,第一时间就露出一抹怀疑之色。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十万积分的悬赏令太过诱人,哪怕有之前齐伯然惩治恶意撒谎之人的前车之鉴,但还是有不少的假消息传到齐伯然这里。
事实证明,那些消息几乎都是空穴来风,最终不仅浪费了人力物力,还浪费了秦阳的时间。
秦阳虽然郁闷,但在每一次得到新消息的时候,都不会轻易放过,万一那就是真的呢?
此时此刻,听齐伯然的意思,那人不仅自称是非人斋的人,而且还知道黎红霞的关押之地,这就更像一个假消息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探查,秦阳固然极想将非人斋斋主碎尸万段,但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心智和本事。
这甚至可以说是他成为变异者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强劲对手,一度让他十分束手无策。
他心想以那位的谨慎,又怎么可能让非人斋内部的人,尤其是知道黎红霞藏身之处的人,轻易跟大夏镇夜司的人联系呢?
如果那不是一个假消息,秦阳都有些怀疑这会不会是非人斋斋主针对自己或者说大夏镇夜司的某种阴谋了。
“齐叔,你觉得这个消息有可信度吗?”
秦阳心中虽然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还是反问了一句,让得那头的齐伯然有些沉默。
显然齐伯然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这种目标明确的消息,可信度到底有多低?
那个非人斋斋主,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对方很可能是镇夜司的高层,是他们多年来都没有半点发现的镇夜司蛀虫,甚至首尊叶天穹都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谁。
再结合之前那些假消息,齐伯然忽然就对这个消息不太感兴趣了,心想这或许又只会让秦阳白跑一趟。
“不管是不是真的,终究得试一下!”
齐伯然知道秦阳现在的心境,所以他并没有全盘否认,更清楚以秦阳的心性,哪怕有百分之九十九肯定是假的,也不会全然视而不见。
“说得没错,反正现在我就是个无头苍蝇,试一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秦阳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而就在他要挂断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的齐伯然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多说了一句。
“对了,他说他叫张衡,是阿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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