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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小鱼虽然不知道他找上她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既然他不主动说明,她也不会挑破,其实她也是会演戏会……骗人的。
卫小鱼转过身,对着已经洗完澡穿好衣服的顾永伤露出个不耐烦的表情,“好啦,你澡也洗完了,可以走了吧?”还想赖到什么时候?
顾永伤看了她一眼,讨好的说,“你不洗吗,我可以帮你把风的。”
“免了,你赶快走吧。”卫小鱼翻了个白眼,以为她不想洗啊,可是再叫多一桶热水的话说不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让秦笑天生疑的话就更糟了,肯定会马上冲进来跟顾永伤拼个你死我活。
但是现在她不想看见他们起冲突,如果顾永伤真的是魔主的话,说不定武功比秦笑天还高,而且戚无归和荆橦都不在,如果他们打起来,秦笑天和自己都很危险。
“嗯……”顾永伤沉吟了一下,“我想在这里借宿一晚。”这几天忙着到处招摇兼杀人,累了,想好好睡一觉。
卫小鱼简直想一脚踹他出去,“给我滚!”用了她的热水之后竟然还想占她的床?!
“我、不、要。”顾妖孽妖娆一笑,下一刻即出现在床铺之上,“我要睡在这里。”
卫小鱼气冲冲的走过去,“给我下来,这是我要睡的!”
顾永伤抬起头对她诱惑的眨了眨眼,衣襟松垮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的泄出春光几许,“小鱼,我不介意你跟我一起睡的。”边说还边往床里挪了一下屁股,留出一个空位。
卫小鱼脸又红了这次却是气红的,没见过这样的无赖,她伸出手去扯他,“鬼才要跟你一起睡,给我滚下来!”
顾永伤抱着被子,忽然软下态度,猫眼忽闪忽闪的看着她,“小鱼,你让我留在这里好不好?我保证明天就走,真的。”他还举起三根手指发誓。
吃软不吃硬的卫小鱼被他的可怜样一唬,果然凶不起来,“好吧,你要留在这里可以,不过我要睡床上,你随便找块地或者找张椅子凑合一晚吧。”
顾永伤一听,马上做出更楚楚可怜的姿态,就像个被后母虐待的儿童,“可是人家受伤了,小鱼你忍心让人家睡在冷冰冰的地上么?”
你那点伤算什么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卫小鱼真想吼一嗓子,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虽然他伤的不严重,但毕竟是有伤在身的人,如果搞个发炎发烧什么的他就更有理由赖在这里了。
“行,让你睡在床上,不过仅此一晚,”卫小鱼指着他的鼻子警告,“还有,给我老实点,不要意图做些不轨的事。”虽然她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不过不说实在对不起自己的面子。
因为只有一床被子,卫小鱼只好从自己包袱里拿出毯子和披风,重温打地铺的滋味。
一切准备就绪,卫小鱼吹熄了灯,和衣而眠,背对着顾永伤睡在距离床两三米远的地上。
夜色深沉,没有星光和月色,只有窗外透进来一点点临街房屋的灯光,室内安静的能够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顾永伤侧躺在床上,用他在漆黑中也能够视物的眼眸,静静的凝视着那个纤细的背影,听着她的呼吸由略微急促然后慢慢的转为规律低缓,知道她已经沉入梦乡。
她这么放心他吗,真的不怕他会突然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举动?还是她觉得,他根本就没有伤害她的必要?
顾永伤想不明白,他甚至搞不懂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他安静的看了她很长时间,确定不会惊醒她之后,悄悄的翻身下床,把她抱上床盖上被子,卫小鱼一沾上暖暖的床榻,马上抱着被子满足的蹭了蹭。
顾永伤被她逗的无声一笑,又看了她一会,才在她睡过的地方躺了下来。
卫小鱼以为睡在硬邦邦的地上肯定会睡不好,谁知竟一夜好梦,而且一点也不觉得腰酸背痛,她张开眼睛伸了个惬意的懒腰,谁知一眼看到的却是洁白的帐顶。
卫小鱼一愣,猛的坐起身,发现自己竟然是睡在床上的,难道那个顾永伤后来良心发现,把床让给她睡了?
抬起头一看,就看见那个妖孽正站在窗边不知在看什么,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使得那袭在黑夜中显得妖魅的紫衣也变成了明朗柔和的颜色,长及腰背的黑发依然没束没挽,随意的披泻在身后,经风一吹,就与衣袖一起微微飘扬。
大约是听到了她起床的声响,顾永伤转过身来对她露齿一笑,竟然带着一点点纯稚的柔软,“小鱼,你终于醒了,我肚子饿了。”
“一大早你就喊饿?”卫小鱼穿鞋下床,没好气的道。
顾永伤委屈的摸摸自己的肚子,“我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杀人之前和杀人之后都没有食欲。
卫小鱼一愣,这男人是怎么回事?有伤不治、有饭不吃,他是脑子有问题还是不把自己当个人看?
不过看在他昨晚良心发现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你想吃什么?”
顾永伤歪头想了一下,“山药粥。”小时候母亲经常煮山药粥,一开始他不喜欢山药的味道,后来吃的多了也就慢慢的习惯了。
只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吃过山药了,自从顾家被灭、双亲惨死之后。
山药粥?卫小鱼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忽然提起山药粥,不过还是一口答应了,“你等一下,我去借厨房。”只是煮个粥,没问题,况且受伤的人吃清淡一点也好,山药虽然长的其貌不扬,但是可以促进食欲、还可以消除疲劳增强体力,干脆煮多一点大家一起吃好了,顺便端一份给秦笑天。
卫小鱼临出门前又回过头来,“我去叫小二来抬浴桶,你可别露面。”
“知道了,我保证不会让别人看见的。”顾永伤就像个被妈妈叮嘱要注意安全的好孩子,乖乖的应声回答。
半个时辰后,卫小鱼和顾永伤已经人手一碗喷香的山药粥。
顾永伤说想吃粥只是心血来潮,没想过她真的会答应,她其实可以随时赶他走,更没想到她煮的粥如此好吃。
山药原有的微酸微粘的口感被细腻软稠的米汤所覆盖,变得香甜起来,就像母亲煮的粥一样,有一种温暖的、令人怀念的味道。
顾永伤慢慢的品尝着粥,就像品尝着久远的回忆,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恬淡愉快的心情。
“喂,你怎么了?”卫小鱼已经呼啦的吃完一碗,却见他捧着粥发呆,那个表情,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惆怅又开心的事情。
顾永伤回神,轻轻一笑,那妖魅的眸子竟也显出几分温柔了,“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小鱼煮的粥这么好吃。”
被人一夸就飘飘然的卫小鱼果然又得意忘形,“那当然,吃过的都说好!”
顾永伤忽然笑的有点飘忽,“如果以后都能吃到小鱼煮的粥,那就好了。”
卫小鱼一怔,却没有再开玩笑,感觉到手里本来还温热的瓷碗慢慢变凉,“顾永伤,也许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为你煮粥。”他既然是魔教中人,还是杀害了易云生和莫愁深父亲的凶手,就注定了他们只能站在相反的立场上。
顾永伤慢慢的放下手中还剩下一半的粥,他已经没有胃口了,“你不是说你没有亲眼见过的事你不会信吗?你也觉得我是传闻中的那种残忍好杀之人?”她说过的,难道也是骗他的?
卫小鱼抬眸看着他失去笑意的脸,缓缓的反问:“我是不相信众说纷纭的传言,但是,你告诉我,你真的不是那种人吗?”不是她不想相信,而是她无法相信,况且昨晚他自己不也承认了吗?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
顾永伤默默的看了她半晌,低低一笑,笑声里含着不想被人发现的苦涩,“是,我当然是。”他有什么理由不是?只要他是魔教中人,只要他是魔主,那他就是有罪的,不管他有没有杀过人,况且,死在他手上的人真的很多。
“你找上我,是不是也是来杀我的?”卫小鱼本不想问,但还是问了,既然摊牌那就摊的干脆一点。
顾永伤却摇摇头,“不是。”他只是奉命来看一看她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昨晚果然不是一个巧合,卫小鱼眼里闪过一丝自嘲,“既然你不是来杀我的,那你可以走了。”他已经没有什么理由再留在这里了。
她已经下了不只三次的逐客令,顾永伤冷冷的甩袖而起,盯着她缓缓的道:“我昨晚没有杀你,不代表以后我也不杀你。”
卫小鱼看着自己面前空空的碗,头也不抬,“那你就以后再来吧,不送。”他这是恐吓么,还是恼羞成怒?不管是什么,她都不在乎,反正在他看来,她这条命应该也不值钱。
气氛瞬间沉滞,然后身边陡然掠过一阵冷风,抬起头看的时候,那个紫色的身影已经不见了,门板纹丝不动,而窗户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
这个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男人,一时妖异邪魅,一时纯稚柔软,还会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但他的多变与荆茗不同,荆茗只是一只多彩的蝴蝶,每一种颜色都是无害的,而顾永伤是一条会变色的毒蛇,即使呈现出现的颜色多么令人放心,本质上还是会害死人的。
她可以笑着靠近他,但也不得不防备他。既然如此,还不如把他赶走,那样谁也不用假装的辛苦。
只是为什么,心里竟觉得怅然若失呢?明明不过是一场刻意安排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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