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7 幸运亦是不幸

    如果说前边选手的挑战还在初阶的试水，中阶的探索，高阶的感性与理性重构糅合。

    那么沈又安早已站在了另一个维度。

    充分展现了她作为顶尖科学家应有的格局与智慧。

    与同台的参赛者，早已不是一个段位。

    多么残酷的比对。

    于他们，是幸运、亦是不幸。

    那阿茉第一个站起来鼓掌，她毫不吝惜夸奖：“沈又安，你是物理学界百年难遇的天才，我希望你能加入我的实验室，为物理为科学继续发光发热。”

    全场寂静了一瞬。

    那阿茉那是多权威的存在，能得到她如此郑重的夸奖，沈又安果真是不世出的天才。

    紧接着全场掌声爆发，热情山呼海啸。

    评审团也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虽有因沈又安年纪太轻而轻视她的，但看到那阿茉如此看重她，倒也不敢表露出不满。

    毕竟天才总是遭妒的，在哪里都不例外。

    “那教授的实验室门槛非常非常高，我申请了十几次，都没有允准，凭什么她就能什么考核都不做就能进去？”女生的语气里夹杂着浓烈的不满。

    “天才总是有特权的，谁让咱们不是天才呢。”语气也是酸溜溜的。

    沈又安最后得到的分数是九十八分。

    那阿茉皱了皱眉，其实她很想知道没打分的两位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但想了想还是作罢，选择自由，咄咄逼人反倒落于下风。

    至此，头脑风暴总冠军诞生。

    沈又安众望所归，摘得桂冠。

    那阿茉亲自为她颁发奖杯和证书，以及一百万的冠军奖金支票。

    那阿茉轻轻抱了抱她，微笑道：“我刚才说的是真的，你考虑一下。”

    沈又安挑了挑眉，“那教授，等会儿我们加一个联系方式吧。”

    那阿茉很喜欢沈又安的落落大方，笑着点头：“那不如我请你吃饭吧，叫上其他几位。”

    柳润熙和容羡宁虽挑战分数相当，但最后还是要结合总积分。

    柳润熙总积分高于容羡宁，他是当之无愧的亚军。

    总之万年老二的魔咒在柳润熙身上是抹不掉了。

    为他颁奖的是香雪儿。

    亚军也有证书和奖杯，以及五十万的奖金支票。

    香雪儿礼貌性的抱了他一下：“恭喜你，我的男主角。”

    容羡宁得到的奖金是三十万，林晓谦为他颁奖。

    “我很期待未来你能创造出什么奇迹，我的音乐天才。”

    至此，头脑风暴彻底落下帷幕。

    同一时间，冠亚季军的归属也在网络上爆开。

    沈又安冠军毋庸置疑，根据现场观众透露出来的消息，非常炸裂，那阿茉教授直言沈又安是物理学界百年难遇的天才。

    容羡宁更是超常发挥，将音乐天才的风采展现的淋漓尽致，未来的superstar。

    而柳润熙虽知名度不如前两位，但他的论点也是远超年龄的造诣，尤其在舞台上坦诚那一幕，不知道有多帅，有一种高岭之花坠入凡尘的感觉。

    很多人都猜测，那个让他逃避却在论辩过程中直面内心的那个人，就是沈又安。

    这是多么浪漫的表白，溺死万千少女，节目只要播出，可以预感，柳润熙一定会疯狂吸粉。

    粉丝们掰着指头数日子，等到总决赛那期播出，也得半个月后了，度日如年啊。

    导演组宣布节目圆满落幕，节目组组织了杀青宴，沈又安几位选手也要给面子去露一面。

    点过卯之后奔赴下一场。

    那阿茉说话算话，做东请沈又安几位。

    沈又安很早就仰慕那阿茉，怎么可能拒绝。

    征求了那阿茉的同意后，她又带上了闫露和高雨萼。

    一行八人浩浩荡荡的赶往饭店。

    节目一结束，那阿茉就在后台主动加了沈又安的微信。

    她将饭店地址发到了沈又安微信里。

    沈又安循着地址找过去，不是什么高档酒楼，也不是奢华的西餐厅，是在德仁大学南门夜市里的一家小饭馆。

    饭馆开在一条小巷子里，因太过偏僻，倒是人流量少，与夜市外的熙攘形成反差，别有一番闹中取静的趣味。

    沈又安和容羡宁现在流量和知名度太大了，两人全副武装，并在其他几人的掩护下，倒也成功的从熙攘人流的夜市里穿过。

    因这附近是大学城，夜市里游逛的基本也全都是年轻人，他们这一行人倒也并未太引人注意。

    找到地址中的小饭馆，沈又安走进去的时候，饭店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客人。

    老板娘看到沈又安走进来，立刻一个激灵站起来，激动的迎上前：“那教授在二楼，你们跟我来。”

    二楼分成了两个区域，东边应该是店主家自住，西边临窗的地方装修成了一个大包厢，装修风格很简朴，让人梦回十年前。

    那阿茉就坐在包厢里的窗边，窗外是霓虹夜市，熙攘人流，女子手中抱着一本书，心无旁骛的研读。

    听到脚步声，那阿茉合上书，笑着起身。

    沈又安一行人走了进来，纷纷恭敬的喊那教授。

    那阿茉目光从一张张年轻鲜活的脸庞上掠过，眼神很是欣慰。

    “大家别客气，随便坐。”

    大家很有默契的将那阿茉旁边的位子留给沈又安。

    那阿茉能请她们，那是看在沈又安的面子上，不然她们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那教授一面，更别提跟她同桌吃饭了。

    而闫露也很有眼色的将沈又安旁边的位置留给了柳润熙。

    容羡宁被推到了那阿茉左手边的位置，与沈又安一左一右的坐在那阿茉身边。

    包厢挺小的，坐满九个人就很挤，但大家没有感觉到丝毫不自在，可能源于那教授那极富亲和力的气质吧。

    “大家不要嫌弃这家店小，却是开了几十年的老字号，想当初我上大学的时候，和我老公……。”

    那阿茉忽然笑了一下：“那时候是我男朋友，我们经常来这家吃饭，久而久之，已经养成了习惯，老板手艺很好，你们尝过就知道。”

    闫露擅长社交，笑嘻嘻道：“那我们可是有口福了，谢谢那教授。”

    那教授真是个实诚人，果然不愧是搞科研的。

    张妍激动的什么话都不敢说，只痴痴的望着那阿茉。

    这可是出现在教科书里的人物，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能和她一起同桌吃饭。

    祖坟冒青烟了啊。

    沈又安目光落在那阿茉手边那本书上：“时空简史？原来那教授也对时空物理感兴趣？”

    那阿茉笑着说道：“我对一切物理感兴趣，不过这本书的论着挺有意思的，建立时空量子模型，将暗能量解释为时空流动。”

    沈又安接上下一句：“通过时空量子涨落统一微观粒子行为与宇宙膨胀。”

    两人相视一笑，在彼此眼中看到统一的默契。

    “原来你也读过。”

    她还是小瞧了眼前的少女。

    沈又安眉眼飞扬“我对一切时空物理感兴趣，那教授相不相信，终有一天，科技能实现时空穿越。”

    那阿茉愣了愣，缓缓道：“我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但很可惜，它只能是一个美丽的设想，有太多太多的难题和矛盾需要解决，不提广义相对与量子力学的根本矛盾，就说祖父悖论这一逻辑冲突，就无法解决。”

    科研人员可以有大胆的设想，但一切还是要建立在理论基础上，否则就是空中楼阁、好高骛远，这与科学的求真精神背道而驰。

    沈又安挑了挑眉：“如果发展某种量子退相干理论来回避祖父悖论呢？”

    “又或者利用全息原理将三维穿越转化为边界信息重组。”

    那阿茉脑子转的飞快，她不可思议的看向面前的少女：“这与你刚刚在比赛中设计的黑洞全息议题相衔接，完成了知识体系闭环，你太聪明了，如果是你，我相信会有实现的一天。”

    沈又安笑的非常自信。

    “我也相信有那样一天。”

    其他几人就看着两人在那里谈论高深的物理理论，她们是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好了，我们接下来有的是时间谈论物理，现在我们该吃饭了。”

    那阿茉早就问过沈又安几人有没有忌口的，提前点好了招牌菜。

    老板娘开始慢慢上菜，都是家常菜，但老板手艺很好，将家常菜做出了别样的味道。

    一群人吃的很开心。

    大家嘻嘻哈哈热热闹闹的。

    那阿茉举起一杯果汁：“璧尘是我的独子，想必大家也都知道，这孩子做了错事，是我管教不严，若是给你们带来了伤害与困扰，我在这里替他向大家赔罪，有道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诚恳的请求大家，再给他一次机会。”

    大家听那阿茉主动提起古璧尘，并代替他道歉，一时都不敢接话。

    那教授还是太磊落太光明了，换一个人必定做不出来这种丢面子的事。

    可她是那教授，坦荡诚恳的那教授。

    沈又安摁住那阿茉的手，微笑道：“那教授，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他做错了事，自有惩罚，与您无关。”

    那阿茉欣慰的笑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是璧尘没有福气。”

    沈又安将果汁杯放回去：“只要他诚心悔过，他依然是我们的朋友。”

    那阿茉摇了摇头：“无需强求，个人有个人的路。”

    容羡宁今晚话很少，吃的也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怔怔的望着窗外的夜市发呆。

    人流熙攘，夜市繁盛，依然无法抹消少年一身的孤独。

    那阿茉注意到少年的失常，将一杯温水放在他面前。

    “羡宁，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容羡宁怔然回神，猝不及防撞入一双温柔似水的眸光中，像回到了记忆里儿时的摇篮，睡梦中母亲低柔而充满无尽爱意的呓语。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他忽然很想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