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失踪数字：θ】

    大牧首的脸色一瞬间涨得通红，双眼布满血丝。

    夏修一句句讥讽如刀，割裂了他引以为傲的信念。

    第五真理是他所信奉的绝对，可如今被比作派大星，被说成没脑子的笑话——对于甜甜圈来说，最不容易置喙的就是有人侮辱他们的野爹。

    他怒吼，声音在被云雾束缚的囚笼中炸响：

    “亵渎！你竟敢亵渎祂！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可无论他如何挣扎，雾缚依旧紧锁。

    水元素的躯体疯狂翻涌，却像困兽在笼，撕扯不出半点缝隙。愤怒在他体内化为无能的嘶吼，越是咆哮，越显得徒劳无力。

    面对无能狂怒的甜甜圈，夏修都懒得再看一眼。

    他的目光已经冷漠地移开，仿佛大牧首的怒火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噪音。

    他伸手，指尖在黑色正装的内衬里探出一枚小巧的圆片，那是一片金色的药剂，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奇异光泽。

    X类·万灵药。

    短暂返老还童，恢复一切被压制的生命机能，甚至能勾回深埋记忆。

    但代价就是……

    折回去的一瞬间，身与心会一齐付出终极偿还。

    夏修指尖捏着那枚金色圆片，药片表面折射出微光，像一枚微缩的太阳，在昏暗的圣堂废墟中熠熠生辉。

    他看着药片，唇角缓缓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脚步稳而沉地走到大牧首面前。

    “你以为靠咬死不说，就能守住你的小秘密？”

    大牧首骤然意识到什么，瞳孔一缩，整个人猛地一颤。他疯狂挣扎，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明显的惧色：“你手上的东西……是什么？你想要干什么？！”

    夏修却只是弯了弯眼睛，笑意轻描淡写，像是猫戏弄落入爪下的老鼠：

    “你吃下去，不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他猛然伸手，五指如铁钳般扣住大牧首的下颌。骨节发出“咔咔”的脆响，迫使对方嘴巴张开到极限。

    下一瞬，那枚金色的圆片被硬生生塞了进去。

    “咽下。”夏修低声命令。

    药片一触及舌根，立刻化开，化为一股炽烈的光流顺着喉咙滑下去。灼热的能量像是岩浆，直接涌入大牧首的躯体。

    “你……我……这……”大牧首声音骤然支离破碎，喉咙像被烈火点燃，话语断断续续，支支吾吾，眼神涣散。

    雾缚中，他的身影剧烈颤抖，整个人在光与水之间被同时拉扯。

    金色圆片化开的一瞬间，大牧首喉咙里传出一声压抑到极点的嘶吼。那并不是普通的痛苦，而是一种被时间反向剥皮的折磨。

    灼热的光流顺着血肉逆行，流经骨骼与经络，所到之处，细胞的活性猛然倒转。

    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干瘪的皮肤逐渐紧致，鬓边的白发变黑，背脊在抽搐中挺直……再挺直不住，反而急速收缩。

    “啊啊——！这、这是……！！”

    他的声音越来越尖，越来越稚嫩，伴随着骨骼“咔咔”的脆响，整个人像被残忍地缩回到旧日的壳里。高大的身形一寸寸塌缩，衣物耷拉，法袍像一张被扔在地上的旧幕布，包裹着一个越来越小的身影。

    与此同时，他的化身【克罗赛尔】也发生了难以置信的变化。

    原本高挑修长、透明水晶般的几何化身，在药效的强行拉扯下骤然崩解，再次凝聚时，竟然变成了一个Q版画风的小水人。

    六芒几何环缩小成了卡通般的大圈圈，在身后咕噜噜旋转；湛蓝的双眼变成了大大的水滴形，闪烁着夸张的光点；原本能化雾为壁的手，此刻只剩一对圆乎乎的小爪子，还不断“噗通噗通”地滴水。

    大牧首跌坐在地，他的身高已经连十岁孩童都不到。眼皮沉重得像被灌了铅，意识模糊成一片，思绪混乱，语言开始支离破碎：“不……我……怎么……”

    世界在他眼中旋转，模糊成光与影的晃动。他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牧首，还是那个躲在教堂后墙偷偷数星星的孩子。

    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声音从黑暗的尽头传来。

    “嗯，你醒了。”

    金发的青年半蹲在他面前，嘴角带着一抹看似温柔的笑意，金色的眼眸中倒映着他的稚嫩身影。手中的银色手杖微微一颤，泛起不容拒绝的气息。

    “看来药效很成功啊。”

    声音温和，像老师在夸奖一个完成作业的小孩。可大牧首的心底，却只觉得彻骨的寒意爬满全身。

    大牧首跌坐在地，身体微微发抖，视线模糊而凌乱。

    低下头时，他看见自己的一双手——纤细，白嫩，指甲甚至还带着未长开的圆润。那分明是孩子的手，却在他的脑海中掀起巨大的错位感。

    “这……不对……”他声音尖细，像个未变声的少年，但语调却满是成年人的慌乱，“我……我今年不是三百四十二岁了吗……？”

    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涌。

    他记得自己曾在主殿主持过上百次夜祷，记得无数次与异端辩驳的锋芒，记得……

    “啊，我的头好痛啊。”

    当他试图从地上撑起身子时，却只能看到一条空荡荡、松垮垮的祭袍。宽大的布料把他裹得像个偷穿父亲衣服的孩子，脚尖甚至碰不到地面。

    孩童的惶恐与成年人的惊惧在同一瞬间爆发。

    一方面，他想哭，想逃，想要有人牵着手带自己离开这片可怕的废墟；另一方面，他却清楚地知道——自己曾经是三百岁的牧首，是掌握无数秘密、肩负第五真理意志的代言人。

    这种撕裂感让他的思维开始混乱。

    “我是……谁？我……到底是……几岁……”

    他抱住自己的头，指尖埋进凌乱的黑发里。童稚的身体无法承受这种反差，胸腔里涌出的不是哭喊，而是一声撕裂般的呜咽。

    最可怕的是，他对刚才发生的事几乎没有印象。

    夏修静静看着面前那个缩小到不足十岁的身影，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总结道：

    “X类·万灵药……效果就是这样啊，这药感觉跟某个死神小学生吃的药类似，只不过这药更玄乎。”

    “返老还童的前期，会出现记忆混乱，成年时期的意识会和幼年时期的感知交迭在一起。思维撕裂，逻辑紊乱，说话支支吾吾，就好像一边是三百岁的老人，一边是还没学完字的孩子。”

    说到这里，他的笑容加深，像是猫抓住了一只正处于半死不活状态的小老鼠。

    “而这个阶段，最适合问问题。”

    他缓缓蹲下，金色的眼眸与那对稚嫩却惊恐的瞳孔对视。

    “来吧，小朋友，我来考考你。”

    夏修轻轻开口，声音平稳：

    “在你成为牧首之前，你第一个主持的弥撒是在什么地方？”

    大牧首蜷缩在袍子里，小小的手指紧紧捏着布料，眼神涣散，过了好久才支支吾吾地冒出一句：

    “我……我记得……是在北境的……一座……石顶小堂……”

    声音稚嫩，却带着成年记忆的惯性，混乱又模糊。

    夏修点了点头，又问：

    “那你最早写的讲义里，引用过的经卷是谁的？还记得吗？”

    小孩状的大牧首眨了眨眼，似乎在努力回忆，唇角抖动：

    “是……圣库斯伯特的……《晨祷文》……我抄得……很慢，手还会抖……”

    夏修勾起嘴角，语气像闲聊一样地继续问道：

    “那你什么时候第一次见到所谓的第五真理？”

    这一次，大牧首整个人抖了一下，小小的身子瑟缩着，像被冷水泼醒的孩子。他的眼睛圆睁，嘴巴张了张，发出的却是含混不清的低语：

    “那天……不该……不该去看……可祂已经在……已经在……”

    声音渐渐模糊，话语断断续续，像是被记忆扯进了深渊。

    大牧首的语速渐渐平缓，稚嫩的嗓音里却带着成年人般的沉重与绝望。他的眼神在迷雾与光影中凝固，仿佛重新回到了那个不可言说的时刻。

    “……我是在抄写一份算术经卷的时候发现的。”

    他的声音轻轻颤抖。

    “那天我在手稿边缘写下一组常见的递推式……然后我发现它缺了一环，像是天体运转中有一颗必然存在的星子，却被硬生生从轨道上抹去。”

    “我顺着推演下去，推到一个符号……那是个我们人类数学里不该存在的数。我给它取了个代号——θ。”

    “θ不在任何数列里，却能使所有数列崩塌。它能穿透任何体系，像是一粒沙砾，却能让整个机械彻底碎裂。它是失踪的数字，是不被允许写出的空白。可一旦你看到它，它就会存在。”

    他捂着头，声音越来越急促：“我只是看见了一眼……就好像，整个世界的秩序瞬间露出了裂缝。我的笔记、我的记忆、我的语言，统统开始被它侵蚀。你能理解吗？它不是一个数，它是一种存在！”

    “我们都知道 2＋2＝4，这是数学的绝对。但这公式证明我们漏掉了一个数字。想象技术基于 4后跳到 6，我们根本没构想过 5。”

    “我知道……这很晦涩难懂，但是它确实是存在的，它是伟大的第五真理对于和平国度进行文明封锁的一种手段。”

    他呼吸剧烈，童稚的胸膛起伏得厉害，眼中带着混乱的泪光。

    “那一刻，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真正的无力。”

    大牧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角泛着泪光，语调几乎带着哭腔。

    “无论我如何遮掩，θ始终在那里。它不需要证明，也不需要呼唤。它就像是……祂的一道影子。”

    他的嗓音颤抖，双手死死捂住脑袋，指甲划破皮肤，却丝毫止不住恐惧的涌出。

    “人类所有的知识，在θ面前都像是小孩在沙滩上堆城堡。无论多么精巧，只要浪潮一来，就轰然坍塌。”

    他抬起头，脸色扭曲，童稚的嗓音中透出歇斯底里的撕裂感：

    “当θ降临的时候，人类的一切科学和反抗都失去了意义！对于第五真理来说，我们就是虫子——你知道吗？虫子！虫子！TMD，我们都是虫子啊！”

    喊到最后，他的声音变成一声近乎绝望的嘶吼，双眼布满血丝，泪水与冷汗一起滑落。

    “现在好了，你从我脑海里放出了第一个怪物——θ，它已经盯上你了！”

    夏修的眉头骤然皱起，作为资讯统合体的自己，当大牧首提到“θ”的时候，他感觉一到刺骨的寒意。

    有弥母入侵我的身体了？

    他下意思开始检测自己周身的资讯，但是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就在这时，虚空中，阿蒙德的幻影缓缓浮现。

    魔王面色凝重，双手一挥，谱系网络在夏修的脑海中展开，像一张布满光线与节点的巨大棋盘。

    “你得亲眼看一看这玩意，它不知不觉已经入侵了谱系网络，好在叹息之墙和蛇夫座协议把这东西给挡住，使其无法全面扩撒。”

    阿蒙德的声音低沉，带着罕见的慎重。

    “但是，你的个人谱系终端已经被污染了部分，好在你现在是资讯统合体，这种污染无法内倾……不过，你的谱系还是出现了一部分问题。”

    说着，他指尖轻轻一弹，谱系网络的光线闪烁，迅速汇聚成一个简单的界面——方块游戏。

    阿蒙德用0.01秒的时间直接编程出来的谱系游戏，夏修作为共享谱系者，能清晰感知到游戏的最初编程逻辑：

    所有的方块，都必须由四格方块组成：长条、Z形、T形，每一种都严格遵循这一规则。

    随后，游戏开始运行。

    第一块：四格正方形。

    第二块：四格长条。

    第三块：四格Z形。

    第四块：四格T形。

    一切都很正常，直到第五块出现。

    夏修的瞳孔骤然收缩。

    掉下来的，是一个五格的菱形方块。

    它不该存在。

    程序里没有。

    代码中没有。

    逻辑链条中没有。

    可是，它就在那里，理所当然地坠落，像在嘲笑人类所有的数理秩序。

    界面顿时震颤，数据行疯狂跳闪。

    【error！】

    【error！】

    【error！】

    报错信息如雪崩般倾泻而下。

    下一秒，整个游戏界面轰然崩溃，仿佛玻璃被铁锤击碎，裂纹四散，最后化为无尽的黑暗。

    ……

    ……

    【以上设定原型是的编号是033，这东西如果用的好，可以被当做智子来瘫痪文明的数理系统；大概瘫痪原理就是2＋2＝θ+2；θ真实存在，θ不等于2，θ可以等于5；θ是以弥母的形式存在，而不是以语言学定义的形式存在。

    它是悖论数理，也就是任何系统都将存在θ；除非收容θ，不然数学将处于非自然的“数学不存在”的形式中，这东西跟“物理学不存在”一样的让人觉得c蛋。】

    【数学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