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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前面便是景城了!”萧衡身边的副将鲁豫面带喜色地指着前面隐约可见的城池。
萧衡向前方望去,这景城有“景”之名,独独因其秀丽遍布全城的草木之景,实为膏腴之地,如今一路而来田地荒芜,坑洼不平,赶路之人皆是一路南下,形容狼狈,想必这景城之内也不会好的哪里。
马力勇一早便接到探路兵士的消息,急匆匆准备好迎接安置工作,便沐浴更衣前往城门口迎接了,本来正在睡懒觉的李雨晴因为张硕颇为“看顾”也以人手不够的蹩脚原因叫起来一起去了。
李雨晴歪歪扭扭地立在最后面,神色淡淡地看着前面一脸郑重带着欣喜的景城官员,地方尚未离开的权贵也热烈地与马力勇搭讪,这些人不是因为没有关系走不开,便是对景城能够守住对南魏朝廷还存在着微薄的希望了。
张硕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李雨晴打了个哈欠,正对上他的眼神,道:“大人偷瞄什么,莫不是看上小生了。”见张硕的脸色爆红,显然羞窘极了,又调侃道,“哎,若是如此,可惜要辜负张大人了,小生家中一代单传,要依仗小生传宗接代呢。”
“休要胡说,今日梁王率军而来,千万要收起你不正经的模样,小心遭罪。”张硕板起脸来训道。
李雨晴仍是笑模样,笑嘻嘻应是,心中明白,自己来的凑巧,即使已经观察暂用了几日,这紧要管头却是万万不能离开他的眼皮底下。看着日头升起,慢慢升到当空,李雨晴随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看向穿着厚厚的官服,站的笔直笔直的马大人,黑沉沉的眼神垂了下来,马力勇如传闻所言的确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来啦!”随着一声惊喜的呼声,四周便顿时鸦雀无声。
“咚,咚”的声音从地上传来,带着微微地震动,放眼望去,整齐的士兵,行走的马蹄荡起一片细细的烟沙。
李雨晴如同所有人一般,将目光放在队伍中间,坐在一匹黑马身着铠甲的男子身上,一个利落的翻身,他下了吗战马,踢踢踏踏大步走来。
李雨晴垂下目光随着众人跪下隐在迎接队伍的最后方,“恭迎将军!”
萧衡快步上前,扶起了为首的的马大人,道:“大人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这些日子劳烦各位大人尽心了。”
“这本是下官的职守,如何担得起将军此言,快请将军入城吧!”马力勇有些激动道,旁人起身后也跟着附和。
萧衡向后面跟着的鲁豫吩咐几句,入城之前,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视一圈随来恭迎的人员。良久李雨晴方抬头去看,只看见他们的背影,方松了一口气。
“何奈!干甚么!赶紧跟上,随我去安顿众位将士!”张硕见何奈还在发呆,狐疑地看他一眼,大声道。
“来啦!哎!小生刚刚打了一个盹,便见人都没了!这都晌午了,早饭还没看见影……”
忙着和张硕将随来的军队扎营,做好午饭,二人已经忙的手忙脚乱。
“哎呀!小生倒是第一次看见比小生还要龟毛的男人,那鲁豫真是好大的脸面,整个人趾高气昂的,比土皇帝还要土皇帝!”李雨晴捏着鼻子阴阳怪气道,“本官好歹是名门之后,为了大魏的江山社稷舟车劳顿,你们竟然拿来这些糟糠野菜来糊弄本官?莫不是景城连个像样的好菜都拿不出来了?”
“噗!”回府的路上张硕绷不住板着的脸,笑出声来。
“咦,这才对嘛,张大人正值青春年少,莫要皱着眉,像个小老头似地,光阴似箭,今朝有酒今朝醉,张大人有酒吗?”李雨晴瞪大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什么时候了,还要喝酒,休要不知轻重,喝酒误事。”张硕板着脸训道。
“哦,”李雨晴垂下了头,无精打采地走在后面。
“咳咳!”见李雨晴被自己说的垂头丧气,心生不忍,道,“既然梁王已经来了,稍微放松一下也可,我尚存些酒水,”话音一落,张硕便心生懊悔。
“好的,就这么说定了,明日,小生必要与大人畅饮一场。”李雨晴轻快的加快脚步,走在前面。
张硕背着手,摇了摇头。
面有怠色,眼袋大而发青,唇色透着极不自然的紫色,瘦骨嶙峋,宽大的明黄龙袍更衬得他形容枯槁,哪里还见得他从前丰神俊朗的模样。
萧俊贤摊在软榻上,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身前放着一个小巧的烟炉,烟雾渺渺,神□□仙欲死。
一妖娆美人,盈盈而来,轻巧地将手中的香块加入炉中,方挨着萧俊贤坐下,“皇上,刚刚琪妃又来了,虽然臣妾位分低微,虽然能忍得琪妃时不时的刁难,却万万听不得她对圣上的半分诋毁。”
“哦?爱妃可听见什么了?”萧俊贤睁开了眼睛,有了几分精神。
“她说,她说,圣上昏庸无能,还不是靠她爹巩固的王位。”话音未完,却见萧俊贤已站起身来。
拂袖道,“好一个威武大将!”萧俊贤起身向琪妃的住宿青燕宫而去。
身后的烟云一改楚楚可怜之色,面上挂了笑容,此时他吸了过量的神仙散,极易发怒,定会是被琪妃气得怒火攻心,而瘫痪在床。
夜里琪妃密召其父入宫,之后,便是皇上身体不适,暂停上朝,又加紧皇宫戒严,一律不得出入。
只是作为一国之君,萧俊贤总有些保命的手段。
“报!潘阳急报!”半夜,一匹快马,疾驰而来抵达景城南门。
萧衡坐在公案旁,看着手中的邸报,或者说是加急密旨,“朕现已生命垂危,威武大将逼宫,请皇叔速速归矣,然大魏不日改姓,我萧家江山不复矣!”
萧衡揉了揉揉眉头,将手中的密旨交给军师,问道:“你以为如何?”
“这,这”军师谨慎地接过,看了一眼,便心神动摇,良久憋出一句话来,“将军,若是此时离开,若是北夏有所动作,那么景城首当其冲,必然不保,那么南魏便如同向北夏敞开了肚皮,任其鱼肉,”军师顿了顿,又道,“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军师俯身跪下。
“北夏现在尚无动作,本王一去必会在十日内快马加鞭而回,即使北夏有所举动,鲁豫生于将门之家,想来也能支持时日。”萧衡立起身来,道,“此等大逆之言莫要再提。”
“将军!鲁豫之人,外表看似勇猛,却实为草包一人,心胸狭窄,只能纸上谈兵!实在难以当此大任!”军师忙道。
“先皇在时,本王受其恩惠方能立于世间,临终前,他曾托孤,万万交代本王保住萧家江山,本王怎么将唯一血亲置于不顾,违背承诺。”萧衡扶起军师,“景城的守备马大人实为可用之人,你与他共同辅佐鲁豫,坚守景城便是,本王此去只带上两千人马足以。”
“将军!”军师微微哽咽。
“去将马大人,鲁副将请来。”萧衡向门口守着的侍卫道。
三更半夜,李雨晴屋内息着灯,她却没睡,坐在窗户边上,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盯着窗外。直到院子外面响起声响来,一片熙熙攘攘,夹杂着慌乱的却极为压低的说话声,才和衣躺在床上,将被子团在自己身上,蜷成一团,天气真冷,明天说不定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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