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1章 『我』

    一道本体由不同的符号和线条构成的神，没有固定的形态，无时无刻不在激烈的扭曲变化着，演绎着神秘和未知，祂代表着阿撒托斯的部分意志，并非完全的本体。

    夜林现在一只脚踏进了创世位格，能正面对峙混沌王庭不失去理智已经证明了他的蜕变很惊人，足够引起阿撒托斯的重视。

    “三个宇宙自古未有的奇迹，这是我也不知晓的领域，你有几分把握晋升成功。”由不同的符号和线条构成的神传出询问的意志，在意义上夜林等同于与阿撒托斯对话。

    “我不知道，因为这是未知，下不了定论。”夜林说道。

    流动在体内和神魂之中的三种神境法则，已经在混沌权能的压制下渐渐归于平衡协调，安静蛰伏了起来，宛若沉睡于地下的十七年蝉，等待最后的破茧。

    以混沌权能突破创世位格会有两个困境，第一个困境就是如何补全本不应该存在的混沌，夜林最终以三个宇宙的法则为燃料去补全，由三归一，最终化为无限。

    第二个困境就是混沌权能完整之后，突破创世位格之时会发生什么，这一部分是完全未知的。

    即使是四位已有的创世位格能够通晓天地，贯穿古今，有无敌之威能，也全都不知晓，因为历史上从未发生过有非天生位格者去尝试突破的事件，夜林是第一个。

    时空质三大基础权能，生命，死亡，智慧，也面临着相同的问题，不过这两条路比起夜林的路少了一个大难度，不需要想办法补全，只需要按照目标去收集即可。

    代表着阿撒托斯部分意志的神似乎也不意外夜林的回答，道：

    “如果你能成功，那么你代表的概念应该是奇迹。”

    伟大的意志卡洛索代表着太初，万物之始，终末之主象征着最后的结局，不可避免的最后，阿撒托斯两者都有一些，同时还是无序，无理智的一种纯粹本质。

    阿撒托斯认为夜林如果能够晋升成功，就象征着一种不可思议的奇迹，自古唯一，里程碑级别的大事件，能惊动三个宇宙。

    夜林微微点头，目光望向混沌王庭，万花筒般迷离的光彩在一切无限的中心翻腾着，憎恶躁乱的鼓声和邪性空洞的长笛，还有不知所谓的嘶哑低吼混合着，演奏着，永远的侵蚀着……那是绝对无序的表现。

    夜林微笑了一下，未因为对方的夸赞而产生什么情绪，那一步，毕竟还未真正迈出去。

    “未知，不代表无限可能，或许是死路，你或许是祭品，你死后，我们才会知道凡人晋升缺少什么。”阿撒托斯的部分意志问道。

    “你有这种觉悟么。”

    觉悟……夜林有几秒钟的恍惚，阿撒托斯的话透露着真实，用一个非常粗糙的形式去说明，他晋升成功的概率就是成功，失败，各五十，要么一跃奇迹，要么身死道消。

    不过他恍惚的并不是自己要面对这命运一般的概率，而是……觉悟。

    夜林微微摇头，半是开玩笑道：“对您说句实话，我其实没这么高，这么神圣的觉悟，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很乐意抱着赛丽亚的大腿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

    第四位创世位格赛丽亚·克鲁敏，在融合太初之海时产生的巨大异动，短暂惊醒过阿撒托斯和终末之主，而且祂们还默契出手拦了暴怒的卡洛索一下，卖了赛丽亚个人情。

    当然，祂们真正的目的是知晓赛丽亚和卡洛索的特殊状态，让赛丽亚成功晋升，能够在未来更好的影响卡洛索的状态。

    多余的话不用仔细向阿撒托斯说明，赛丽亚也解决不了本源宇宙的问题的话，他就只能去晋升最后一步，诞生第五位创世位格。

    由符号和线条构成的不断变化的形体与夜林进行了无声的交流，忽然提出一个邀请：

    “由我来解决本源宇宙的问题，你把另外三条路中的一条给我，这是我的许诺。”

    在“我”的字节上，祂传出的声音要重上几分。

    夜林敏锐察觉到了这一点不和谐的异常，“我”是第一人称的词语，也是一种对自我的描述，我是我，是整个意义上的我，阿撒托斯的部分意志似乎不太够资格自称完整的“我”，祂不能代表完整的盲目痴愚。

    “这个交易，我很难答应。”夜林暗暗戒备，随时提起最高战力，他怀疑眼前的意志是不是有了不和谐的独立意志，就像第四子一样。

    异变发生，由不同线条和符号构成的神体突然内陷，垮塌，就像是乱七八糟的织衣毛线被团成了一颗球，然后燃烧了起来。

    一位散发着神境气息，直接在他眼前烧成了灰烬。

    片刻后，又一道相似的身影走了出来，与他交谈。

    夜林心有所感，转身望向在意义上无限遥远的绝对秩序，一轮烈阳在虚无中高悬，绽放着炽热无比的光，每一道光线都是一根秩序神链，由法则符文环环相扣。

    他猜测有可能是因为绝对领域力量的辐射，使得对立于秩序的盲目痴愚发生了些许异变，双方应该存在着一个理论上安全的距离，而且这种影响恐怕是相互的。

    新出现的神更接近了夜林一些，走进他构建的领域，领域中混沌弥漫，模糊的创世法则独立于二者，不受秩序和痴愚的影响。

    随着与阿撒托斯部分意志的交谈，首先是关于域外宇宙，某些真相在他眼前徐徐展开，有震惊的秘闻，传出去能惊动众神。

    当然，那群疯来疯去的神估计会更在意夜林和阿撒托斯进行了友好交流这件事。

    要知道就算是强大的三柱神，在混沌王庭面前也都是敬畏的态度，虔诚祈祷也只能获得只言片语的启示，或者说……压根就没有过谁能与阿撒托斯进行平等交流。

    “你知道……一，么？”阿撒托斯的部分意志忽然问道。

    “略有耳闻，那是只存在于推测中的境界，无路寻找也无迹可追。”夜林点头，他自身已经一只脚踏进创世位格，再加上和赛丽亚的关系几乎算是三个宇宙全部公开了，这方面的消息自然会知晓。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三条创世位格的路归一……”

    夜林笑了笑，自己调侃道：

    “目前有八条路，那理论上能诞生两位一，这也就出现了问题，两位一，就不是唯一。”

    一段时间后，那位神退出了混沌领域，代表着彼此的交谈已经结束，暂时不再有后续。

    夜林眼睁睁看着这位神也报废掉，团成一个球，燃烧成灰烬，祂的使命结束了。

    “真夸张啊，阿拉德大陆有很多修炼者，穷尽一生都窥探不到觉醒者的门槛。”

    “为了获得一点力量，有的人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混沌王庭的异象在夜林眼前消失，曾经有无数道黑暗的深渊开裂又愈合，太阳分解又重组的地方，光芒粒子如万花筒闪烁，突然只剩下一片空洞的虚无，那些狂躁的鼓声和邪异的笛声消失了，那些疯狂扭动肢体的舞者也消失了。

    这里是做梦都抵达不到的地方，是有序之外，是常规的时间属性都不会流淌的地方，时间的意义起源于阿撒托斯，祂是一切。

    夜林沉默了几秒钟，走向绝对秩序，那些能够轻松封印众神的神链在这里只是平常的一束光，混沌领域撑开，这轮本体的太阳若是落向现实，能烧毁半个宇宙。

    他从阿撒托斯那里知晓了一个消息，帅气的毛领大衣卡恩，曾经在秩序领域徘徊许久，深感秩序的强大，却始终没有机缘收获……一切都在祂的注视之下。

    后来，卡恩终于触动了一根与他高度契合的秩序神链，疑似是力量领域的法则。

    然后卡恩铤而走险，借由本源宇宙的力量权能去呼应秩序神链，成功突破了阿撒托斯的双重梦境，直指绝对秩序的本体本尊。

    当然，发生的一切都在阿撒托斯的注视之下。

    祂并不担忧卡恩会窃走绝对秩序，没有谁能在祂的注视之中夺走这条通往创世位格的路。

    就如同祂很好奇夜林能否创造最伟大的奇迹一样，卡恩的活跃，也是祂的节目之一。

    至于太初权能，除非是特殊的几种，否则祂不需要。

    “已经被打回现实世界了么。”夜林注视着太阳似的秩序本体，没有发现卡恩的踪迹。

    …………

    夜林回归到第一层梦境，也就是那些藏着诸多世界的眼睛，奈雅丽她们三个立刻围了上来，都没有说话，眼睛都亮晶晶的。

    莎布眼神还是如往常那般复杂，含着不明的情绪。

    她能感觉到夜林身上发生了一种神秘莫测的变化，竟隐约有种不可窥探，不可不敬的意韵，那是她所不能理解的至高领域，是只有在混沌权能才能有相似的感觉。

    夜林抬起一记手刀轻轻碰了奈雅丽脑袋一下，脸庞故意板的很严肃，道：“我不是跟你说你别用本体降临么，不听话是吧。”

    奈雅丽拨开他的手刀，小脸笑容灿烂，得意道：

    “我的尊名和权柄里本就有欺骗，谎言，蒙蔽等等，我说谎是不用付出代价的，你信了，只能说明你对我太信任了，嘿嘿，人家好感动。”

    “要不，人家去买几条漂亮的超短裙，丝袜，创口贴，你挑几个喜欢的姿势惩罚我。”

    看到夜林从最初之地回来，奈雅丽就知道晋升创世位格的第一个困境已经解决了，没有和阿撒托斯爆发不和，能够平安回归本源宇宙，是她最想要看到的结果。

    危机暂时度过，奈雅丽也没有刚才那么紧张和担忧了，一下子就恢复了满满的机灵和元气，又是那位活泼的无敌美少女。

    夜林的实力有多强就表示她的背景有多强，所以她还是无敌，没错，就是这样。

    “你们就等着满上吧。”夜林仿佛宣誓一般扫过她们，眼睛里似乎有欲望在喷薄。

    奈雅丽抬笑盈盈的，抬手捏了捏他的脸，没错，还是他，她刚才其实有点担忧，万一夜林被阿撒托斯大人污染了怎么办。

    一个简单的测试方法，就是看看夜林还像不像以前那样。

    旁边的莎布愣了一下，“你们”这个词，也包括我么。

    “你们看。”泡泡忽然指向遍布于虚空的巨大眼睛，有一颗突然眨了一下，然后内蕴的世界就直接消失，像是从未出现过。

    变化来的太突然，她们都没有看清那颗眼睛象征着什么。

    “哦豁，像是一种结局消失了。”奈雅丽继续捏夜林的脸，异变发生在夜林归来之后，单纯猜测的话，可能会和他有关。

    夜林刚要说话，无敌美少女就主动踮起脚吻了上来，有一抹滑溜温热的小东西在挑动。

    一通窒息般的热吻后，夜林轻拍来一下搂着他的脖颈，几乎挂在身上的奈雅丽，道：

    “我们先回去，慢慢说。”

    莎布立刻微蹙了一下眉头，心情不免失落，一剑斩开秩序领域后到现在，她除了知道三层梦境之外就没有什么收获了，不符合之前的预期。

    真相，机缘，都在哪里。

    “绝对秩序是祂的所有物，是祂的一种尝试，我们都没有机会。”夜林看向情绪失落的莎布，发现她比起以前寡言了很多，道：

    “我的记忆中有大部分的答案，可以共享给你们。”

    尽管早有相关的预料，可当真正从夜林口中听到绝对秩序的所属，莎布还是难掩失落和遗憾，还有一丝丝隐藏不住的不甘。

    奈雅丽无所谓什么真相不真相的，她已经熟练地爬到了夜林肩膀上面，像是女儿身高不够看不见前方，要坐高高，两条柔软匀称的腿锁着他的脖颈，然后弄乱了他的头发。

    …………

    魔界，地轨中心。

    占星师罗赛洛照看着三枚火红的光茧，里面是三只正在成年进化的异面族，分别是艾尔塔，贝拉迪尔，以及斯库尔蒂，也就是诺尔妮三姐妹，她们到了成年的时候。

    苏尔法娜也在附近，笑道：“你们异面族的幼年体和成年体差别太大，就像化蝶一样，放在一起根本无法联系在一起。”

    罗赛洛翻了下白眼，道：“谁能想到蛋里面能孵出哥鲁达呢。”

    忽然，罗赛洛神色明显变化，惊讶道：“我的境界在变强，有充实的力量在涌现。”

    苏尔法娜挑了挑眉毛，狐疑道：“你什么时候偷吃了，兔子和人类一样能一直发情，偷腥兔！”

    她们这种神之途径的超越者，都需要夜林给予力量和境界，然后甘蔗给力量的方法就是做，所以她才怀疑罗赛洛偷吃。

    “罗赛洛赶紧摇头。

    “你真的没偷吃？”

    “不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