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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随手一挥,大厅各处便出现不少人将其余的人赶了出去,只留下了清歌清暖和楼上的一行人。
清暖那一杯水下肚以后,整个人都如火烧一样,刚刚的十七杯酒本没那么刚烈,但经这第十八杯一调和,酒劲便上来了,原来把白水放于最后一杯竟是这个理由。
她还在努力撑着不让自己睡去,清歌却在她耳边轻声说着话,一如小时候哄清暖入睡一样:“暖儿安心的睡吧,等你醒了,我们已经到家了。一切交给姐姐。”
清暖听到了最让自己安心的话,也不再苦苦挣扎了,直接就倒在了清歌的怀里。
“二哥,那这次可是我赢了?”又一件房中的人闪身出来,这个声音,任是清歌怎么也不会忘记的,清泠如那日说自己字月轩时一样的声音。
“真没想到四弟对酒的造诣还这么深,倒真是让我这哥哥汗颜了。”那位被称作是二哥的人也没犹豫就承认了。
事到如今,清歌对于这几人的身份也已经猜到了大概。从玉轩,不,现在应该叫四皇子了,从他称“整个锦城写不出几个‘四’字”开始,清歌就开始怀疑这人的身份了,现在更听他叫那位儒衫男子为二哥,那想必那位就是远近闻名的贤王二皇子,离慕月了。
离慕月自十五岁出征在外,战绩显赫,军纪严明,并且知人善用,深明大义,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在民间的呼声也是很高的。
而这四皇子离慕星却不是清歌能猜的透的,她甚至不知道此时遇到离慕星是福还是祸,若是他把她们的身份暴露出去,清歌不敢想象后果。清暖太耀眼了,巾帼不让须眉,这样的女子想必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吧,看二皇子眼中的光芒就知道了。
她现在只希望她们二姐妹能顺利抽身,关于争夺天下,她不想更不愿意参加。
清歌此时假装作为一名“男儿身”,说话办事都要事事小心,不能被别人看出破绽。他右手还扶着清暖,所以只能微微鞠躬道:“我家小姐不胜酒力,让二位见笑了,还请让小的送我家小姐回去,老爷在家甚是着急。”
“哦?”二皇子挑眉,似乎并不同意清歌的说法,“我这里正好又从塞外带回来的解酒良药,不如扶她上楼如何?”
“爷真是抬爱了。”清歌并未挑明这几人的身份,“我家小姐只要回去稍作歇息就好,还怎敢麻烦您呢?”并且这男人一看目的就不是那么单纯,换做是别人,应该第一反应是问清暖是哪位府上的小姐吧,显然这人是自信到想把清暖先扣下,来个先斩后奏了。
一直未开口的四皇子此时在楼上看着那个女子不卑不亢的和离慕月周旋还不落下风,自己要是想打败他,都要费些心力,那这个女子,也太勇敢了一点,并且,也太聪明了一些。
离慕星嘴角浮起了一抹不易令人察觉的笑,回头对着二皇子开口道:“二哥,这位家丁说的也是在理。况且这楼下的女子已经与弟弟我有了婚约,还是让她早些回家为好。”
二皇子嗤笑一声:“四弟莫要开玩笑了,你府上姬妾那么多,我可是从未听说过你和谁有了婚约的事情。”
今日离慕星是一身青色衣衫,低调却不失华丽,他随手打开折扇,也调笑着:“二哥离京那么久,有些事不知道自是自然的。”这一句话抛出去,二皇子身后的许多侍卫都有要拔刀的迹象。这是暗讽四皇子不是锦城的人么?所以不配做正统?
清歌先是没反应过来,这人怎么这么能胡说,这不是坏清暖的名声么。再一看二皇子身后有那么多的人马,四皇子却是只身一人,又不禁为他担心了起来,算起来他也是帮自己解围了,可是这方法用的,着实不怎么高明,两方的实力又那么悬殊,除非这二皇子有什么制胜的方法,不然她们仨,今天都不要想能出得了云天阁的门了。
眼看清暖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了,必须要快点离开,清歌和离慕星对视一眼,心中的焦躁越来越重。
那罪魁祸首却仿若无事一般,要是就自己连这么点状况都摆不平的话,自己也不配被称作一声四爷了。
“二哥若是不信,”离慕星用折扇指着清歌说道:“你尽可以问问他们家的小厮,这醉酒的女子是不是我四皇子离慕星的准妃子,凌清歌。”
他说什么?凌清歌?开什么玩笑,怎么又扯到自己了?
二皇子听到是凌家的人,也陷入了沉思。这凌家一党最近一直飘摇不定,但是已经隐隐表现出了拥护老四一派的苗头,难道是两人暗中结盟了?凌炎荒虽然是个四品官员,但掌管的却是监管一派,在朝中可是个举重若轻的人物,若是自己强行在这里扣留了清歌,就是得罪了两方很棘手的人物。
况且自己对这女子只是欣赏,也是想和自己这四弟一较高低,并未有要把她占为己有的意思,对于强抢民女一类令人发指的事,自己并不会去做。
唯今,也只能问问楼下的小厮了,“那你现在扶着的是不是你们凌家的小姐,凌清歌?并且是不是还与四皇子有着婚约?”
“回爷的话,”清歌在心中计较了一番,还是准备按兵不动,“这确实是我们凌家的小姐凌清歌,但是小的只是个下人,关于小姐和那位公子是否有婚约的事并不知晓,还望您明察。”
离慕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女子居然能在如此不利于她的前提下把事情扭转的有了回旋之地,看来自己真的没有看错人。再转念一想,她这么说,不仅保住了自己,又可以让二皇子认为她们凌家和我的关系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实在是一箭双雕。但清歌也清歌,我要是执意要娶你,你认为你拒绝的了么?我希望咱们是盟友,不是敌人呢。
马车平缓的走着,间或能听到街上小贩的叫卖,锦城依旧繁华。
清歌抱着摊在自己怀里熟睡的清暖,一直未在开口,而旁边坐着的,正是刚刚口口声声说是自己“准夫君”的离慕星。
“你看我这马车如何?”离慕星慵懒的开口,向后以更舒服的姿势
靠了靠,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是清歌一直在无视他。
清歌现在怎么会有心情打量车内的物件,只是淡淡的应道:“甚好。”
“怎么个甚好法?”那人似乎离清歌近了些,梅花香愈加浓郁。
清歌被这人恼的实在受不了,回头瞪了他一眼。刚刚他就执意要送她们回来,套近乎也就算了,如今还和自己没事一样闲谈,还真拿自己当成亲近的人了么?
离慕星见清歌杏眼圆睁,气嗔的看着自己,不禁心情又是一阵大好,“没关系,就算你不懂本公子的车有多么名贵豪华,本公子也是不会怪罪你的,咱们一家人不是。”
街上小贩的声音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所以车内离慕星的声音和上马蹄的“哒哒”声,格外诡异。清歌本还想反驳两句,让这人意识到自己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可是忽然她的心里就又出现了一个想法,抱着清暖的手忽的一紧,侧头向离慕星那边的小窗看去。
马车外果然有异动,窸窸窣窣的,但听起来却不是平民百姓。倒像是什么人在暗中接近他们。
离慕星看着清歌眼中没有恐惧,不禁心中对这个女子又增加了一层赞赏之情。他微微侧过身挡住清歌的视线,嘴角的戏谑更浓:“怎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想赖掉么?况且我前后也算是救了你们姐妹两次,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马车外此时似乎响起的是利器划过皮肤的声音,但听起来并不明显。清暖也未在看,而是在心里暗衬,居然在光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凶,看来锦城真的是要变天了,而且会很快。她抬眼直视着离慕星,回答着这人的问话:“小女子愚钝,实在是看不出您着马车有何玄机。”
“没关系,咱们以后有一辈子的时间,我可以慢慢教你。”车外的响声似乎变大了些。离慕星的眼里划过一丝狠戾,自己的暗卫什么时候这么不中用了。
“能得您这一挚友,小女子真是三生有幸。”清歌就是不顺着这人的话向下说,我自始至终都没答应过要做你的妻子,你难道还能强迫我不成?
离慕星的眼中闪过一丝挪揄,好一张伶俐的嘴。“姑娘可知这锦城如今的局势如何?”
车位的声音渐渐平息了,仿佛又恢复到了刚才的样子,但清歌却知道,就在这么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失去性命的人,绝对不在少数。这四皇子,手段果然够狠毒,人也够淡定。
清歌刚想回答“不知”,却被离慕星打断了:“如今我和二哥貌合神离,这几经是众所周知的事,但他不可能愚笨到派人来追杀我的地步,这明摆着就是栽赃嫁祸。”
“小女子不懂这些事,还请您不要说了。”这是要拉自己下水么?我可是不愿意。
“大皇子也如你们看到的那样,对王位无求,所以这件事也就是那个白痴的三皇子能做出来了。”离慕星仿佛没听到清歌的抗议,冷哼一声继续说着。
“这些事清歌真的不懂。”
“所以现在三者相争,有不少的人都是抱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想法在观望,而你爹,就是其中一个。”
马车已经行进了大半,眼看着就要到凌府了。清歌却听到这人提到了自己的爹,心中不禁有些慌了神,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不仅是我,就是二皇子,三皇子也都是有这样的想法,若是这些人再不表态,那我们宁愿……”离慕星眼里划过一丝狠戾的杀气,“也不愿让这些人再我们事败之后在背后落井下石,所以,我未来的皇妃,你可是懂我话中的意思?”
马车已经停下,看来是到了凌府。清歌并未着急下车。这人的意思,她也猜到了七八分。若是凌府不答应这门亲事,那么他极有可能会拿凌府上下开刀,给其他未表态的官员一个下马威,这是明摆着的威胁,清歌现在只能进,不能退,稳住这人,才是上策。
“为什么是我?”这次清歌没有再装糊涂,直截了当的问道。她不会叫清暖去涉险,所以如果要嫁,只能是她来嫁,就是不知道清暖醒后若是知道这件事,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要娶了别人,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离慕星“啪”的一声打开折扇,又恢复了刚才那个放荡不羁的样子,眼神有意无意的向清歌瞄去,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因为你实在是看不出本公子的马车有多华贵,本公子觉得非常有必要为你补补课,让你长长见识。”
清歌在心里喟叹一声,看来这人是不准备让自己知道了,于是清直视着那如星辰般的眸子,严肃的说出了自己唯一的要求:“这件事,先不要让清暖知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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