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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糖葫芦,好吃的冰糖葫芦喽!”
“新鲜的花卉便宜啦!”
“新出锅的包子呦,两文钱一个!”
……
熙熙攘攘的帝都锦城的主街上,此时拥满了要去参加城西庙会的人群。街边小贩见到如此多的人,更是扯长了脖子叫卖,企图为自己多带来多一点利润。
清明细雨纷纷,柳树抽出的嫩芽随着清风细雨摇曳在枝头,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在四处张望着,好奇的观察着这个世界。
锦城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举办大型的庙会,而那些去参加的人,有的是为去求个吉利,有的是为去求个姻缘。当然还有这么一类的人,她们去,只是为图个热闹。
走在前头的女子一身红色彩锦,领口和袖口均为小团窠锦配以金丝细线绣成的红莲,腰际半块蓝天暖玉叮咛作响,灵动非常。此时她两只手都挂满了刚刚一时兴起买的不少小玩意,回头对着她阿姐兴奋地说道:“阿姐,这锦城和咱们家那里就是不一样,你看好多的东西我都没见过呢!”
而此女子的相貌也如那雨后初绽的荷花,樱唇微启,鼻梁高挺,一双灵动的杏眼此时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后面的姐姐,盼望姐姐能早点追上自己来。整个人,妖冶异常。
被盯住的女子微有无奈的摇了摇头,淡淡的回应道:“暖儿,出门时父亲就叮嘱了你我二人,要事事小心,咱们因父亲刚刚调到锦城为官,举家搬迁不久,对锦城还很是不了解,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
若说这妹妹凌清暖的嗓音甜如出谷黄莺,那姐姐凌清歌的声音,则就清如初春细雨了。声音虽清冷了一些,但是落在耳中,也如珠落玉盘,在心湖泛起阵阵的涟漪。
凌清歌虽和凌清暖生的同样的样貌,但眼中那抹清冷淡薄却是清暖所没有的。此时清歌一身白色绣锦,袖口和领际所绣的,也是洁白的金边莲花,她撑着一把四十二骨梅花伞,整个人仿若画中走出的仙子。
身前被数落的凌清暖却有些不大开心,把自己手里的小物件挥的叮咚作响,噘着个小嘴满不在乎的说:“阿姐就是喜欢小题大做,这皇城跟底,天子脚下,能出什么事呢!”
人流越发有增多的趋势,兴致也并没有因为细雨的打落而有丝毫的减弱。不少的孩穿着新衣被家里的父母牵着,步履蹒跚的跟在大人的身后。
清歌把伞微微抬高,还想再说些什么。这个妹妹自小就是凌家的活宝,性喜红装,整个人也都是最活泼的,闯下的祸就更是不计其数了,所以当她说想去看看庙会的热闹时,凌炎荒急忙叫着清歌同行。
但清歌转念一想清暖说的也是有道理,况且还有自己看着,也不会再叫这丫头闯下什么大祸。
不过清歌显然是忽略了这世事的难料性,在她还在路边自顾自想着时,一架马车飞奔而来!
那些马匹看起来并不像是发狂,而更像是被人故意驱使着的。在人如此多的街上还能那么肆无忌惮的跑,可见这架车的主人也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
大街上的那些人早就不再闲逛了,而是急忙躲到路边去,看这个架势,这车里的人也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还是躲远点好。
清歌一直就在路边走着,自然不会被伤到,按理说清暖年纪也是不小了,照顾自己也不应该是什么问题,在马车还在向着清暖奔跑的时候,她就准备闪到一边,可当她刚要跑过去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小孩子被吓傻在了路中间,要是不闪开,一定会被那架马车撞个正着!
清暖急忙又奔回去紧紧搂住那个吓呆了的孩子,可当她再想跑开时,那架马车已经呼啸到了她的面前!
清歌此时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握着伞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这可如何是好!
周围也是一片寂静,路上除了雨打石子的沙沙声,就只有马蹄奔跑的噼啪声。进了,进了,清暖扭过头闭上眼,只希望那个马车能停下来。
意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传来,而是整个人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天旋地转之间,清暖只感觉鼻尖沁入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如晚冬的落雪,轻柔却那么迷人,直直的撞入清暖的心房。
身前响起一阵马被强行拉住时发出的嘶鸣声。马车中的人显然没意识到谁竟然这么大胆,自己可是朝中一品大员林大人的儿子林留落,居然敢拦自己的马车,一掀帘子怒骂道:“大胆!谁这么放肆,居然敢拦本大爷的马车,不想在这锦城混了么!”
“这句话我想你还是对自己说吧。”男子边放下怀中的清暖以及清暖怀中的孩子,一边冷冽的开口。
清暖见是这人救了自己,自然便多看了几眼。薄凉的唇,高挺的鼻,剑眉星目,倒真真是像那九重天上的星子了。
清歌此时也跑到了几人的身边,跑得有些匆忙的原因,白色的衣裙上已经被溅上了几点污泥。那个男子一头黑发只用玉冠简单束起,但清歌却多看了几眼那个玉冠,自己原来在家乡苏城也是接触过一点玉石类的古玩的,那个玉冠显然不是民间该有的东西,还有这人虽然穿着的是民间此时流行的束腰长袍,但若仔细辨别,还是能看出那料子是云锦,此种衣料在民间更是极为稀有,根本不会有几个平民能穿得起。
“真的笑话,”那个林留落还在叫嚣着:“这满锦城也写不出几个‘林’来,你是什么杂碎,居然敢来惹我?来人,给我把他们拿下!”他挥挥手,立刻有不少的侍从将清歌几人围住。
那男子眼中划过一丝了然。袖子下的手也做了几个手势,普通人可能注意不到,但是清歌却明显注意到人群中刚刚一直在盯着这边好像随时都能冲过来的男人,因为这男子的一个动作退散了下去。直觉告诉清
歌这人不是她们姊妹二人能招惹的起的,回头见清暖还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人,她悄悄对着清暖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们赶紧离开这里才是上策。
“原来是林朝章的家眷。”那男子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凛冽,此时听来,隐隐还夹杂着鄙夷之情。“这满锦城也写不出几个‘四’字,劝你说话之前还是好好掂量掂量,林朝章,我还不放在眼里。”
“四……”这林留落又仔细想了想,可奈何就是想不出这“四”字有和渊源。直到他身边的侍从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后。林留落仿佛惊弓之鸟,连站都有些站不稳。
颤巍巍的就想对着眼前的人下跪,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刚回来锦城没多久,就招惹到了这么一个大人物。
那黑衣男子却随意挥了挥手,林留落的侍从自是一个察言观色的好手,见这位大人物并没有要怪罪的意思,想必也是微服出行,并不想让人识破他的身份,急忙拉住林留落,对着黑衣男子鞠躬陪着不是:“您看今天这事确实是我们的不是,我们公子也是思母心切,这不是刚到锦城就向着家中赶,一时没注意,显然酿成大祸,真是多亏了您的仗义相助。”
林留落见到侍从这么说,心里也是有些明白了,那男子并不想让其他人识破他的身份,所以在一旁也附和着,陪着不是。
但显然那个男子没有兴趣再听下去了。自己难得出宫一次,没想到刚出宫就遇到了这么一桩事,看来这锦城的风气可是需要好好整顿一番了。
“怎么姑娘就是这么对自己的救命恩人的么?我救了你,连句答谢都没有就要走了?”男子回头看看那若无其事要离开的两人,语气戏谑的很,哪还有刚刚大义凛然的样子。此时他也没等两人走回来,而是直接走到了清歌清暖的面前,抛下了那还在后面不断道着歉的几人。
清歌眼见事情败露,慢慢放开了拉住清暖的手,回头笑着微微做了一辑:“公子说笑了,我们姊妹二人只是想稍微向后面退几步,并未有你所说的意思。”
“就是就是,”刚刚被强行拉走的清暖急忙跑到那男子身边解释道:“我阿姐才不是那样的人。”
“哦?”男子口气挪揄,他可是没忘记刚刚那白衣女子打量自己的目光,恐怕事情并不是她们口中说的那么简单。
“那公子您想让我姐妹如何答谢呢?爹娘从小就教导我们要懂得之恩图报,虽然我们姐妹二人没有什么可以为报的东西,但既然公子执意要求,那我们也自是不能推脱了。”清歌一番话说的好像是她们愿意报恩一样,其实仔细听来,里面嘲讽的含义并不难领会。你一个大男人救人不过是举手之劳,现在却如此这般强人所难,又是何必?
男子见着那撑着四十二骨梅花伞的女子不卑不亢的说出这么一番话,眼中的笑意更加明显,“啪”的一声打开自己的折扇,上面画的,竟然也是落雪中屹立的梅花,“姑娘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咱们后会有期。”他也回了揖。
清暖见到这人居然要离开,有些不舍的问道:“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公子呢?”毕竟还是年纪小的原因,清暖也没试过把一个人放在心里是什么感觉,她大抵知道,可能就是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吧,连说句话都羞赫的要死,真的失了她苏城第一魔女的风采了。
那男子倒是先看了清歌一眼,见清歌并未有开口的意思,不禁笑意更加明显。他缓缓的收回折扇,明眸睐齿:“有缘自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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