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内功之道（一）

李云天上楼来，看见霍宇衡一脸尴尬地站着，目光看着李雁的房门，李云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过来轻轻拍了一下宇衡的肩膀，安慰道：“宇衡你坐下，小雁对谁都是这样，你千万不要介意。”

    霍宇衡低着头坐下，情绪低落地问：“师父，小雁这样对我，是不是我这人很讨厌？”李云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对宇衡说：“唉，她这样对你算好的啦！有时候家里来了陌生人，她还会发脾气呢。你也不是外人，我就不怕告诉你吧，其实小雁以前可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去年考上中山大学读了不到一年，整个人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带她去医院看过，医生说她精神上受了刺激，得了间歇性精神抑郁症，所以我给她办了停学手续在家养病，还特意安排她在花店帮忙，让她和陌生人多些接触，可是情况并没有太大的好转。”

    胡软玉端着菜出来，也听见了李云天的说话，她笑吟吟的脸上立即愁云满布，放下菜，皱着眉头说：“唉，想不到读了一年大学小雁会变成这个样子！她的同学跟我说，也许是失恋对她的打击太大，思想上一时转不过弯来，才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宇衡，你和她年纪相当，小雁只是比你大了一岁多，你们两个应该谈得来的，有时间多来阿姨家坐坐，帮我开解一下小雁。我看得出，她对你不讨厌，她起码没有用力把房门关上！”

    宇衡这才知道李雁原来是有心病，大概是不开心吧，秋梅妹妹不开心的时候比她可凶多了，有一次在学校受了同学的气，回家后举着根木棒把猎狗库玛撵得满山乱跑，出了一身香汗，气也消了。宇衡咧开嘴憨厚地笑着说：“没事，小雁她不开心，给她追一追库玛就行了。”

    李云天夫妇被他这句话弄得糊涂了，异口同声地问：“追一追库玛？库玛是谁？”

    “库玛是我们家的猎狗呀！秋梅妹妹不开心就会追着它玩的，很快就会忘掉不开心了！”

    软玉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脸上的愁云也一扫而光：“呵呵，如果是这么简单就好了！为了小雁，我们夫妇俩愁的头发都快要白了！”

    香喷喷的菜都端上饭桌了，李雁还是房门紧闭，软玉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说：“小雁，出来吃饭吧，饭菜都凉了。”

    房间里静默了一会，才传出李雁病恹恹的声音：“我不饿，妈，你们先吃。”

    软玉把房门轻轻推开，看见李雁坐在床边出神。

    “小雁，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软玉走过去走下，伸出手环抱着李雁的肩头。李雁摇摇头，低着头一言不发。

    “那出去吃饭吧，宇衡也不是外人，他是妈妈一个好姐妹的孩子，小名叫做毛毛，你两岁的时候经常见到他的，那时候他整天扯你的头发，你还记得吗？”

    李雁的眼睛出现一丝亮色，但是稍纵即逝，她摇摇头说：“我不记得了，也不想见他，妈，你让我一个人呆着吧。”

    “小雁，你这个样子，妈真是很担心。”胡软玉用劲搂住李雁的肩膀，轻轻叹一口气，松了手走出房间。

    “怎么样？小雁她不愿意出来吃饭吗？”李云天眼巴巴盯着房门，看见软玉出来，后面没有跟着李雁，就猜到了**不离十。

    软玉用一个大碗给李雁留了菜，笑吟吟地说：“小雁她说想睡一觉，大家不用等了，菜都凉了，宇衡试一试阿姨的菜烧得好不好？”说着，伸出筷子给宇衡夹了一块红烧肉。

    几个家常菜式，被胡软玉的巧手弄得色香味俱全，宇衡吃得很欢，胡软玉看着开心。李云天和宇衡把两瓶“九江双蒸酒”喝得见底了，还要开第三瓶，胡软玉看了看宇衡，担心地说：“云天，到此为止吧，不要把宇衡灌醉喽！”

    “放心，宇衡他不会醉。你看，两瓶酒下去，他的脸色一点没变。他的酒量有霍青大哥的遗传，千杯不醉！哈哈，宇衡，今儿我们俩尽情喝。”云天豪爽打开了第三瓶酒。

    “宇衡，你行吗？不行就别硬撑了，让云天一个人疯好啦！”胡软玉关切地问。

    “没事，阿姨，我没事！”霍宇衡抢过酒瓶给师父和自己面前的酒杯斟满，说，“师父高兴，我陪师父喝。”

    再喝两瓶，李云天的脸色有些潮红，他笑吟吟地对宇衡说：“你知道霍大哥是怎么样千杯不醉的吗？这里人少，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霍大哥曾经告诉过我，他是暗暗运内功把体内的酒精从全身毛孔排出体外，就像这样，你看好了……”他将酒杯放回桌面，眼观鼻，鼻观心，凝神屏息了一会，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然后呼出一口气，脸上的潮红不见了，他的脸色又恢复到平时的模样。

    “你看我的手背和额头，是不是有一些汗珠？”

    “是的。”宇衡点点头。

    “用手摸一摸我的后背，有些什么感觉？”

    霍宇衡真的用手摸一摸师父的后背。

    “黏黏的，出了一些汗。”

    “哈哈，对极了，酒精都随着这些汗排出了体外，你想一想，这样子喝酒容易醉吗？你父亲当年号称千杯不醉，用的就是这法子。当然，他的内功比我强，所以他运功是在别人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完成的，别人都不知道这秘密，还以为霍大哥他天生的过人酒量！”李云天笑呵呵地说。

    又是内功，宇衡不禁又想起自己身上偶尔出现的气流，好奇地问：“师父，这内功真是很神奇喔，究竟是怎样练成的？”

    李云天坐直了身体，声调沉稳地说：“你想知道，我就详细给你说一说，其实我都打算过几天教你的，你用心听好了。练内功的主要方式是练气，拳经说，‘内功之传，脉络甚真。不知脉络，勉强行之，则无益而有损。前任后督，气行滚滚，井、池双穴，发劲循循。千变万化，不离乎本。得其奥妙，方叹无艰。电尾升气，丹田炼神，气下於海，光聚天心。’这段拳经，希望你能记牢。也就是说，要练内功，必须要知道人体的脉络。脉络为人体内真气运行的轨道，练气而不懂脉络，犹如兴修水利而不明白江河分布、水势之大小，盲目行之，没有不出毛病的。宇衡，你对人体脉络有认识吗？”

    宇衡点点头，说：“我阿爹精通医术，我小时候阿爹就教我辨认人体的穴位。”

    “嗯，你有这基础更好了，学起来更容易掌握。人身脉络主要的有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其中最根本的则是前任后督两脉。任脉在前，起於承浆穴沿喉头、胸骨柄、剑突、直下至阴前高骨；督脉在后，起於尻尾，至命门，再到夹脊，过大椎、泥丸下印堂至人中而止。小腹正中为气海，武术家也叫它丹田，它既是人体的中心，又是人体经络场的重要场源，气聚於气海之后，就会沿经络运行。额上正中谓之天心，气自龟尾上升经百会沿任脉而下聚于丹田，丹田气足则化而为神，从天心出，一双眼即芒可射人。肩头正中为肩井穴，肘头分中为曲池穴，这二穴为周身发劲之所在。”李云天娓娓而谈。

    霍宇衡对这些穴位知识并不陌生，所以李云天一边讲解，霍宇衡一一记在心上。

    “哎呀，你们俩不要光说不吃，你看菜都快凉了，一边吃一边说吧。”胡软玉在一边催促道。

    “呵呵，对，对，宇衡，你也不要停了筷子，我们俩再来一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