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二章 来者不善

“张海天！你这个白痴！”吴晓来先向张海天发难，“一进门你就大叫何经理，一点惊讶和犹豫都没有，你以为你是千里目还是顺风耳？你这不是明摆着陷害我嘛！”

    “我……刚才一着急，全糊涂了，没想这么多。”张海天知道是自己错了，不敢还嘴。

    “还有你，死艾菲！”吴晓来又朝着艾菲发难，“你为什么不事先提醒我？居然让何经理看到我那付样子，天哪，没脸见人了！”

    “废话！我要能通知你还会不通知吗？何经理他们就跟两只猫似的，进来时一点声响都没有，我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就坐在我面前了，手机就在桌面上，我怎么通知你？想用你刚才那招都没办法。”艾菲显然也是一肚子闷气，“再说，你那点事算什么，你看看我！”

    吴晓来今天第一次看到艾菲的正面，差点笑出声来。难怪这女人刚才一直纹丝不动，不肯转头看她，原来她脸上的妆只画了一半。两只眼睛一只画了眼线，一只没来得及画，看上去一大一小，标准的日月潭。

    “他来的时候，我化妆刚好画到一半，也只能停住了。哼，刚才那句话肯定是朝着我说的。”

    吴晓来转头问王雨：“小雨应该没事吧？”这孩子就坐在门边，没有迟到，也不化妆，应该没有被抓住什么把柄。

    “我也很惨啊。”王雨也是一脸沮丧，“我那时候正在上网看这一季的法国时装展，他们进来的时候我以为是你们中的谁，打招呼时都没有抬头。后来那女的站到我的身后，说了句‘这件挺漂亮’，然后我才发现不是我们办公室的人。他们是什么人啊？”可怜的王雨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晕！就是大名鼎鼎的人事部的何经理啊！那女人就是他的助理王燕婷。”吴晓来真的要晕过去了。

    “啊！就是他啊！”王雨心想，难怪吴晓来每次提起这位帅哥都要皱眉头，果然好可怕啊。

    张海天摸着鼻子，说：“惨了，看来我们所有人都要进何经理的黑名单了。”

    “陈敏姐应该没事吧，何经理来的时候她正在查阅公司邮箱。”

    陈敏没有说什么，但脸上的得意呼之欲出。

    “奇怪，他到底想干吗？就算要公布新经理的人选也用不着所有人都在场啊？放什么烟幕弹啊。”艾菲一边补妆一边说。

    “你们说，这个新经理会不会就是何经理啊？”王雨小心翼翼地问道。

    “乌鸦嘴！”众人一起大喊，吓得王雨不敢再出声。

    吃完晚饭以后，吴晓来挡住道，不让白玉琥回书房，一定要他说出行政部新经理的人选。

    “何经理今天没有宣布吗？”他知道何孝深今天去了行政部的办公室，但并不知道他具体做了些什么。

    “他什么也没有说，就像尊瘟神一样地坐在那里，搞得我们办公室好像大理寺的刑堂一样，放个屁都不敢。后来就说了一句，明天早上九点正开会。”吴晓来横躺在沙发上耍赖，“老虎，你快告诉我啊，一个名字而已，难道还怕我们会事先把他给暗杀了？”

    “明天开会时一定会公布，你就多等一天嘛，能累着你？”白玉琥皱着脸，仿佛吴晓来刚才当真放了个屁，“你给我记着，以后在我面前说话还这么粗鲁，就加你房租。”

    “哦，知道了。”吴晓来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既然明天九点就要开会，你就起早一些，别又像今天这样匆忙。”一想到今天电梯里的情形，白玉琥就有想笑的冲动。

    吴晓来也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咦？老虎，你上周五晚上也提醒我今天要起早些，今天早上又和我挤同一部电梯，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何孝深会来我们办公室，特意看我的笑话啊？”

    “当然不是。”白玉琥控制表情的能力早就炉火纯青，“我怎么知道何经理今天要去你们办公室，只要是他职权范围内的事，我无权干涉，也不需要我批准。再说，难道我不知道这件事就不能提醒你上班不应该迟到吗？你今天到底迟到了没有？”

    提起这事，吴晓来又得意起来，“哈哈，当然没有，九点五十八秒，就差两秒钟，可见我的人品有多好。”

    “果然是很好。”白玉琥心里盘算着要和人事部商量一下，既然是九点正上班就不应该以九点零一分钟作为迟到的界线，尽让吴晓来这样的人钻空子。

    “老虎，你干紧叫保卫部的人把今天早上的录相带全毁了，要是传出去咱俩可就惨了。”吴晓来一想到她在电梯里上窜下跳的情形就满脸的尴尬。

    “毛病。保卫部的工作就是保证安全，又不是你们行政部，就知道传八卦。再说，就算传出去了也只有你会惨，关我什么事？”他在电梯里可没有什么不雅的举动。

    “老虎，你真自私！唉，不过算了，反正今天我的形象已经彻底破灭了，没有录相带也是一样。”吴晓来又沮丧地躺倒在沙发上。

    “怎么了？”

    吴晓来把今天早上她进办公室的情形描述了一遍，白玉琥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活该，谁让你喜欢耍两面派，这次露馅了吧。”

    “你还笑，这事要是传出去，我苦心经营多年的淑女形象就真的一点也不剩了。”

    白玉琥不明白女孩子为什么关心形象多过关心自己的工作表现，但看吴晓来这样沮丧，便出言安慰，“何经理和王助理不是爱嚼舌的人，你放心吧，你的淑女形象丢不了。”

    “可我还做了比这更严重的事，只怕何经理已经怀恨在心了，要是他打算故意破坏我的形象该怎么办？要是他在新经理面前说我的坏话该怎么办？”

    “你还做了什么？”白玉琥愣住了，开始犹豫把这丫头交给何孝深是不是做错了。

    “我好心打电话通知还没到的同事，让他们小心点，结果被张海天那个笨蛋给出卖了。还有马大姐，自己装病就算了，还要把我拖进浑水。在何经理面前玩这些小花招，他不恨死我才怪。这些没良心的家伙。”吴晓来张嘴咬住沙发靠垫，仿佛那是张海天或者马媛媛的肉。

    凭心而论，白玉琥也不会喜欢下属在自己面前玩花招，只好叹了口气，劝道：“别把何经理想得这么没肚量，你只要把工作做好，他自然会重用你，不会因为这些原因对你有偏见。”

    “切，我还不想呢，被他重用的人日子过得好惨啊。只要他别在新经理面前破坏我的形象就好。老虎，呵呵，要不你在新经理面前替我美言几句，我今晚就不再追问你了。”吴晓来没有听出白玉琥刚才那句话里的含意。

    “你不是不喜欢被重用吗？还要我美言干什么。要不要好好干活是你自己的事，但是别指望我们家会白养你。”白玉琥说完便起身回书房。

    “白家养的不就是白养。”吴晓来在心里暗自嘀咕。眼看着白玉琥就要进书房，她突然开口叫道：“老虎，等等，我给你说件好笑的事。”

    “什么事？”白玉琥一只手握在门把，转过身来。

    “我今天打电话通知马大姐时，不巧被王助理撞见了。我就骗她说那个人是你，你有强迫症，每天早上都要给我打电话问我家里的水电煤气有没有关好。她居然真的相信了！我看她若有所思的模样，一定是在想，这人简直是神经病。哈哈！”

    “果然很好笑。”白玉琥很冷静地说道，然后便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吴晓来从沙发上爬起来，回到厨房，将锅碗瓢盆收拾干净，便坐到客厅里看电视。没有球赛的夜晚，电视机就是属于她的。

    白玉琥突然推开书房的门，问吴晓来：“厨房里的煤气关好了没有？我怎么觉得有闻到煤气味啊？”

    “不可能！我肯定关了！”吴晓来说完后又想了想，自己到底有没有关上煤气阀门。肯定关了……好像关了……好像没关……肯定没关！

    吴晓来冲进厨房，很快又冲了出来，果然看到白玉琥还靠在书房的门上，脸上浮现一丝轻笑。

    “死老虎，你吓我啊，明明关得好好的，也闻不到一丝煤气味，你鼻子是不是有问题。”

    “我的鼻子并没有毛病，只是想测试一下某人有没有强迫症的倾向，看来答案是肯定的。”白玉琥说完又进了书房，并关上门，徒留吴晓来孤单一人看着门发傻。